宁从言得了宁父的话,心中安定了不少。毕竟,安家牵扯到了顾淮舟一事,这若是换个谨慎的长辈,都该直接将他禁足了。
想到这里,宁从言觉得,自家父亲也还不错。过往的年岁里,虽然没有对自己特别上心,但也与大姐、大哥相差无几。
从书房走出来的一路上,宁从言都在想,怎么跟宁母说一下这事,毕竟安知意若是来了家里,宁母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为难可怎么好?
也就那么巧,宁母派了身边的王妈妈来,说是有事找宁从言,遂老老实实跟着去了。
“娘!”宁从言进去时,宁母手里还在做着针线活。宁母本就是苦过来的,虽然这些年风光了,但并不忘本。逢年过节,都会亲手给几个子女、夫君乃至婆母做上些针线,以表亲近。
“过来,让王妈妈给你量量,肩宽和衣长。”宁母头都没抬,直接安排到。
宁从言也是规规矩矩,站定后,就张开了手。一边等待王妈妈量身,一边偷偷看了看宁母,揣摩她的心情。
看着她脸上有几分笑意,宁从言开了口。“娘,我有事想与你说。”
“嗯?”宁母这才抬头看了看宁从言,眼中尽是询问。
“过两日我会带个好友来家中。”宁从言琢磨了一下,虽然自己喜欢安知意,但不可过于张扬,女儿家的名声,很是重要。
“好友?这边你能有什么好友?莫不是那些吃吃喝喝的朋友吧?”宁
母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宁从言在淮南时,过于顽皮。“我告诉你,你给我安分些,你大嫂可是才来的。”
宁从言脸上有了两分落寞,自家娘亲总是这般,不信任自己。“不是,她很是能干,与以往的朋友不一般。”说起这里,宁从言脸上有了一抹不自在。
宁母并没有错过,遂带上了两分探究。“是谁家公子、小姐?”
“寻常人家的姑娘。”宁从言说起这里,并未因安知意的家世而低头。
王妈妈在宁母面前,素来得脸,遂也帮腔了一句。“怕不是我们家小少爷喜欢的姑娘吧?”
“是嘛?从言”宁母也顺着话头,有些笑意地问道。
“是。”宁从言挺直了背脊,干脆道。“但她还小,也不晓得我的心思。”或是怕宁母插手,赶紧多说了一句。
宁母听出了儿子言语之间的维护,但并不介意。少年意气,若是都不敢护着喜欢的人,那这个儿子也太不成体统了。“还小是多小?”
“堪堪满十二。”宁从言有些害羞说着。
“那是小了。”不知为何,宁从言听着宁母这话,好似有些惋惜一般。
“娘,您不训我?”宁从言有些忐忑,毕竟往日里被宁母管得多。
“情窦初开乃是常事,发乎情止乎礼即可,为何训你?”宁母好笑道。怪不得,惜语那丫头经常和自己说,对从言要温和些。看来是自己过于苛刻了。
“再者,你敢告诉我,也就表明
了你相信你娘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也当对得起你这份信任。”宁母继续道。
这几句话下来,宁从言只定定的看着自家娘亲,心里宛如一团乱麻。宁母看见儿子如此,也是有些心酸。
她自问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唯独亏待了这个儿子,赶紧低下头,掩饰眼眶的酸意。好半响才问,“什么时候请来家里?”
“也就这两日吧。正好爹有事,要问问。”宁从言老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