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一场闹剧,让顾淮舟在安家的境况越加尴尬。原本对他还算得上疼爱的安父,也仿佛一下子疏远了他。顾淮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认为,安家人不过是本性暴露而已,过往数年,也就是装模作样。
在这种思想下,顾淮舟有些庆幸,自己和安家人写下的断亲文书。
安知意可没有时间去计较顾淮舟如今的想法,初一那日,宁从言带着一大堆东西上门拜年,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够她琢磨许久了。
因除夕守岁,安知意初一是安家起床最晚的人。虽然以往,她本来就起的不早。
待她穿戴整齐去洗漱时,宁从言就坐在院子里,和老太太、安母说着什么,逗得他们哈哈笑着。
“知意起床了?快去洗漱洗漱,咱一会吃汤圆。”安母看闺女刚刚睡醒的懵懂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宁从言顺着安母的话,转头看向安知意,穿着红色的衣裙,围着兔毛的脖领,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晶莹剔透,看着更是喜人。配上刚刚睡醒懵懂的眼神,好似一只可爱的狍子。
安知意见宁从言一直盯着自己,不禁双颊绯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无异常,方放下心来。故作镇静道:“这一大早,你怎地就来了?”
“我自是来给老太太他们拜年的。”宁从言淡笑着回应,但灼热的眼神让安知意觉得,他可能是来要红包的?
如此想着,安
知意说了句等“等等”,随后又跑进了房间,将昨日备好的那个红包拿了出来,藏在身后。
随后,跑到宁从言身边,有些得意地说道:“宁小少爷,快跟我说两句吉祥话。”
宁从言虽然不解,但仍旧笑着配合。“新的一年,希望安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祝知意你,万事顺遂、得偿所愿。”
不知为何,安知意觉得宁从言说出后半句时,声音都软了些,带着些深意,让人如同置身云端,分外欣喜。
就连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招架不住。安知意赶紧将自己备好的红包,塞到了他手里,说两句:“你也是。”便跑进了灶房。
此时,杨帆在里面烧着火,杨婶在灶台上搓汤圆,还是花生馅儿的。
“杨婶新年好,杨帆新年好。”安知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跟他们问着好,满脸笑意配着甜甜地声音,看得杨帆和杨婶也开心不少。
杨婶说不了话,但也比划着,大致是祝福语。倒是一贯擅长说些吉祥话的杨帆,只实实在在地说了句“新年好。”
安知意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过多在意,打了水,自去洗漱了。
杨婶看着目光一直跟随着安知意的杨帆,心里叹了口气。安知意是个好姑娘,但自己孩子,着实配不上。
遂,故意往门口那边靠过去,挡住了杨帆的目光。杨帆这才抬起头看了看杨婶,说:“娘,我懂的。”
杨婶只点点头,将
包好的汤圆搓圆,下锅。
待安知意梳洗好,杨婶、安母已经将煮好的汤圆,端到桌上,连宁从言的份也准备了。
早饭后,这才是正经的拜年。先是安父、安母给两老磕头拜年,老太太还给准备了红包,这如同孩子般的待遇,倒是让安父、安母红了脸。
“娘,怎么还给我们准备红包?”安父不好意思接,尴尬问道。
“许久没有一起过年了,图个吉利。”老爷子说道。
这话一出,安父还真有些感触,再不好推辞什么,只和安母接了红包。异口同声道:“多谢爹、娘。”
按照惯例,小辈是应该按序给长辈拜年的,但顾淮舟这身份。是以,在他上前准备跪下时,老太太便示意安父去扶住了。
随后,递过去两个红包,淡淡道:“礼就不必了,图个吉利吧。”
顾淮舟听着这话,猛地看向老太太和老爷子,感觉十分难堪,安知意看到他一侧的手握了握,青筋都分明。但随即又舒展开来,镇定说道:“这最后一年,我也应当给爷奶、爹娘磕个头,全了养育之恩。”
这下老太太便不再拦着了,给了个眼神给安父、安母,两人随即坐下。
若是寻常人,怕是要觉得这顾淮舟多孝顺了。但安家人心里则更多的是不屑,数年养育之恩,岂能是磕个头能报答的?
新年头上,安知意不愿意被这样的小插曲坏了心情。在他磕头后,安知意直接拿了另一个
蒲团,规规矩矩给四个长辈行礼。嘴里吉祥话不要钱似的说出来,逗得大家都笑出了声。
最后,杨婶说什么若不是安家,母子两也不会有如今的自在日子,坚持拉着杨帆给安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磕头。老太太也是一阵感慨,给了两人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