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宁阳站副段长,汪永革还是很有排面的,他唯一的儿子结婚,自然更是热闹。铁路系统的人来了不少,许多的工厂也都派了代表过来,再加上其他的亲戚朋友之类,还有姚玉玲的娘家人也来了一些,一样也是摆满了大院,乌央乌央的,很风光。
来宾到齐,时至吉时,汪新携手姚玉玲喜结连理,会面宾朋。
他们穿着时代特色的,不太合身的西装,特色的喜服。见了父母,跨了火盆,做了些游戏。一套流程热热闹闹。
牛大力看的眼睛都红了。
“你别光喝酒,你吃点儿菜啊。”蔡小年大口吃的香,他是跟王言等人一起吃的,厨子饭,香的很。不能说他们比别人吃的好,毕竟都一样,但是他们吃的比较多。
“我吃的动嘛我……”
“你快别撩拨他了,吃都堵不上你那嘴啊。”王言摆了摆手,“一会儿老牛急眼打你身上,你就老实了。”
“不能,老傻牛心里有数,我相信他。”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牛大力哼了一声,继续喝闷酒,不搭理他。
一桌人哈哈一笑,都没说什么。牛大力到底多痴情,人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尽管大院里的人们都对牛大力的痴情持反面态度,但是牛大力到了这个份上,人们还是很认可他的。
这边众人说笑着吃喝,王言等人不时的起身,帮着舀一下大盆里的菜,让一些帮忙的人去给别桌填上。那边汪永革带着汪新、姚玉玲开始每一桌的敬酒招呼。
很快就到了王言等人的这一桌,场面还是比较尴尬的,牛大力的事人尽皆知,此外这一桌还坐了老马,本身老马就不待见汪永革,今天坐席喝酒真是给好大面子了。
“来,老马,老蔡,老吴,王言,小年,还有大力,我们三口人敬你们一个。这又是做菜,又是帮忙,也折腾的不轻。我干了啊。”
红光满面的汪新夫妻俩给一桌人倒酒,汪永革如此说着场面话,并将杯里一两多的白酒一口喝下去。
他把杯子展示了一圈,“老马,干了啊。”
马魁没说什么,只是轻啜了一口。
“老牛,喝酒。”汪新举着酒杯,笑看着红眼睛的牛大力。
“大力哥,我敬你。”姚玉玲举着酒杯,笑看着红了眼睛但坚决不哭的牛大力。
自从俩人搞上对象以后,牛大力几乎没跟汪新说过话,每一次汪新打招呼,后者都是嗯啊的应付了事,多一句都欠奉。
牛大力坚强的不哭,他端在手上满满的二两半的白酒却在往外洒落,他匆忙的同汪新、姚玉玲两人碰了杯,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牛大力的目光只看着明艳动人的姚玉玲。汪新笑了笑:“谢谢你的祝福,祝你也早日找到良配。来吧,玲儿,喝酒。”
同姚玉玲对视了一眼,他二人也是喝了满杯。
汪新是喝酒,姚玉玲是喝水……
老蔡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招呼他们去吧,咱们这都自己人,不用你们管,去吧去吧。”
“行,那你们吃好喝好啊,一定要吃好喝好。”
老汪家三口人说了些客气话,又逗了几句,这才离开去。
“行了,坐下吧,老傻牛,你还看到啥时候啊?要不晚上你再听听墙根去才死心?”
蔡小年这句话十分相当特别毒,老蔡都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可牛大力已经没有心思计较了。
他又自顾倒了酒,大口喝,桌上的人都在劝。
“别劝了,让他喝!喝死拉倒!”老吴大哥看不过眼,直接不管了,“你这一出是真碍眼,来来来,这桌上酒都给你,不够我再给你拿两瓶,滚回家自己喝去。男子汉大丈夫,看你赖赖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滚犊子。”
牛大力喝的快,还没醉呢,被惊了这么一下,他激灵一下子。或许也是这一激灵,他脑子没事儿,胃却顶不住了,就看他喉咙松动,嘴也下意识的鼓了起来。
王言眼疾手快,伸手过来一掌扣到了牛大力的胸口,将他的吐意生生打了回去。
随即对着蔡小年歪了歪头示意:“交给你了,扶着他去厕所吐一下,吐完了给送家里去。一会儿给他留点儿饭菜,去吧。”
“得,我就这劳碌命。你说你难受吧,还折腾我干啥啊,老傻牛。”蔡小年念叨了一句,扶着牛大力离了桌。
“我跟你们说,我就看不惯他这样。”老吴大哥数落着牛大力,嫌弃的不行,“不过亏着他还有理智,这要是喝多了闹上一场,那可真是热闹了。”
几人没再说牛大力这个扫兴的,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喝着酒,吃着肉,说着笑,一时岁月静好……
到了下午,喝酒最黏糊的人也走了,只剩了大院内的一帮人收拾着热闹过后的狼藉。操办酒席,张罗事情,并不简单,虽然吃到了喝到了,可却也是都累到了。
收拾完了,人们便也没了什么精神,懒洋洋的在院子里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干啥去?”马燕看王言拿着东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