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峰走后,除了卜哥还在嘶吼外,其余几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万火牙走到还在嘶吼的卜哥面前,一眼不眨的盯着卜哥。卜哥怒道:“看我干什么,今日若让我脱困,我第一个就先杀了你。”万火牙淡淡道:“你先能逃出去在说。”卜哥大怒,继续大吼起来,从金成峰的十八代祖宗开始骂起,正骂得惬意之间,却见通道那边灯光亮起,一束灯光由远及近。来的却是一个身材高瘦、颧骨突出之人,身后跟了四五个随从,打者灯笼。万火牙见到此人,也是神情一凛,连忙上前道:“见过大师兄。”来人嗯了一声,手一抬,身后一个随从便双手捧过一个箱子,放在居中的桌子上。来人一边打开箱子,一边道:“还是要四师弟出手,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万火牙一叹:“那有比得上大师兄智破永阳郡奇案。”来人下下巴一抬,朝着卜哥道:“这个昆仑奴是谁?”卜哥正骂得起劲,万火牙瞅了一眼道:“这叫卜哥,是血手中的中指。”那人点了点头:“哦——听过。”说完之后,却从箱中取出几卷细线,几只银针,手一扬,淡淡道:“师父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来人呀,将这厮的嘴给我缝上,吵得慌。”身后便有几个身着黑衣的随从上前,一人按住卜哥的头,另外几人,便将卜哥的嘴唇捏到一起,真的便用那铁钩和鱼线缝合起来。卜哥全身没有内力,怒极了只能哇哇大叫起来,那几个铁线在嘴唇上来回穿插,不一会,卜哥的便满脸是血,但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之声。那人若无其事道:“连我进来这么长时间还敢开口,现在清净了吧?”吕不出在旁叹道:“活阎王陶丁立,果然名不虚传。”这后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陶丁立。无名从小便跟着卜哥一起长大,卜哥虽然名为奴仆,但实为兄长,两人感情却是最深,此时见那几个人还在用针线来回穿插在卜哥的嘴上,而卜哥已经痛得浑身颤抖起来,要知道嘴唇的肉本就细嫩,而这些针偏偏又粗又钝,一般人此时早就能痛得晕了过去。无名见状,沉声道:“给我住手。”陶丁立眼睛撇了一眼无名:“你就是血手中的那个无名?”无名盯着陶丁立道:“不错。”陶丁立道:“身为阶下囚,还敢如此猖狂,在多言,我连你的嘴一起缝了。”无名冷声道:“好,待我脱困,第一个必杀你。”陶丁立嘴边露出一丝讥笑:“你先能出去在说。”他悠然的看着无名,眼里露出一丝寒意:“你不要着急,你杀了宜宣公子,李庄主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李庄主有个要紧之事,现在你就已经开始享受了。”说话之间,那几个随从已经停住了手,那些鱼线歪歪斜斜的将卜哥的嘴从左边缝到右边,已经缝了个结结实实。卜哥犹自不服,虽然口不能言,但嘴里还是“呜呜”骂个不停,胸膛也不停起伏,眼看是又在咒骂不休。陶丁立瞅了一眼,淡淡道:“你要是现在休嘴,倒还来得及。”卜哥眼睛怒睁,嘴里依旧含糊不清的“呜呜”着。陶丁立淡淡道:“来人,去长安将卜哥的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请过来吧。”卜哥胸膛急剧起伏,先是更为激烈,陶丁立淡淡道:“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再敢多言,休怪我无情。”卜哥胸膛虽然起伏不断,但却是一句话在不敢多言,望向陶定立的眼神,已经有了乞讨之色。无名在旁心里一叹,自己和血手众人落入敌手,本想着看能找机会脱身不,但这金成峰和陶丁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阴一阳,一唱一和,恐怕自己还没相处脱身之法,血手众人都要被金成峰从心里一一击溃了。——杀人不可怕,诛心才是最为致命。陶丁立见最为忠诚、也最为激烈的卜哥已经降服,眼睛便转向吕不出,陶丁立眼睛冷冷的看着吕不出良久,确实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吕不出自己冷汗直冒,忍不住一叹道:“陶丁立,你到底想干什么?”陶丁立从箱里随便拿出一物,便在手里把玩便道:“吕慕仙,——还是叫你吕不出吧,你在我的手里呆过,我的手段想必你也是清楚,要不要在试一次?”吕不出闭口不言,陶丁立淡淡道:“该说的想必我师父都已说过,外面的那些良田万顷、金银珍宝,还有你那些禁脔,你看来是无福享受了。”吕不出身子一震,他这些年费尽心思,为自己置办了那么多产业,就是想好好享受一般。他年轻时好色,被崔家抓住阉割后本性却是难改,买了不少贫困人家的俊俏女子作为自己的禁脔,这些事本都是极为隐秘之事,却没想到却被金成峰查得如此清楚。——而能查得如此清楚的,便只有万火牙了。吕不出望向万火牙:“怪不得万年县时你还不露面,还那么容易的让裴闵救走我们。”万火牙一笑:“万年县一役中,一则当时阿史那千雪已然被诛,你们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那还需要我在出手,二则当日你对还存有戒心,你们中有些事我还不尚知,所以我只得继续隐忍。”万火牙鬼魅一笑:“好在裴闵救走你们,接着无名重返祆教,我当日与你们一同血战到底,让你直接对我失去戒心,这好事可是一个接着一个呀。”吕不出苦笑道:“好事?”万火牙手摸了摸下巴,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扳倒听雨楼,一举剿灭祆教余党,就靠你们几个了。”无名身子一震:“你说什么?”万火牙一笑道:“无名公子不必讶异,你们几个只要将你们在裴闵指使下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告来,到时有你们的口供,听雨楼一事便自有皇上定夺。而祆教呢——”万火牙看着无名,脸上笑意更浓:“云宥已死,听闻现在祆教可都臣服于你,你若是让祆教之人从西域倾巢而出,我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豪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