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思思以及吴赤的帮助之下,景炀王朝的这些木甲,砸了许多钱,终于成了能堪比登楼的存在。
近甲子来,木甲鱼战船,每年都要各自造出双手之数,加上从前库存,都在三千之上。
原本留给左右龙武卫的,如今都分发给了各地府军,小城一船两甲,中城二船五甲,大城四船十甲。
即便还是不够用,但总是解了燃眉之急。
刘景浊确实严重低估了如今天下低阶修士的数量了,只是登楼之上远远不够分,登楼之下,是足够用的。
这次根本用不着戍己楼那样的存在,生死存亡之时,八成炼气士会自行出来庇佑凡人。
另外,当年拒妖岛上培养的阵师,未曾想还有再用到的时候!即便景炀王朝的数量极少,但其余各洲,便也有了些自保手段。
的确,有了暂时应对的法子。
但是根本还是在于那座赤天,但若是重返神明境界再被孟休抓起线头,先前布置就未必有用了。
一个神明境界的刘景浊持剑纵横人间,无人拦得住。
返回竹楼,刘景浊灌了一口酒,事情总是这样,前后总有绕不开的绊子。
但此时,青椋山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位男子,面带圣人面具。
他缓缓走进竹楼,摘下了面具,那张消失几十年的脸,终于再次出现。
刘景浊呢喃道:「你现在摘下面具,为时尚早吧?」
面具下的男子猛地低头,咬着牙,沉声道:「能不能……能不能尽量保全御空那孩子?人间生灵涂炭,他看不下去的。刘山主也看见了那些赤甲,他们是借助御空的大帝之气才能往返于人间,他要是想阻止,唯有自裁了。」
刘景浊沉默良久,走过去捡起四方面具,呢喃道:「面具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嘴,嘴上面一条胡须,其实就是个同字。」
说着,刘景浊将那条胡须取下来,竖在面具最上方。
「这样,便是小篆的向字。人需,其实是个儒字。」
顿了顿,刘景浊拍了拍刘景浊肩膀,呢喃道:「向儒,辛苦了。」
这位同人需,便是余恬的弟子,向儒。当年他与余暃南下找寻苦竹下落,独自留下断后,之后便消失了。出现时,是摩珂院覆灭,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处山谷,刘景浊从他手中拿回八卦石碎片。
向儒摇了摇头,沙哑道:「龙师以大义说服我,所行之事无怨无悔。可是御空是我亲眼看着长大,他是个好孩子,若是就这么死了……」
刘景浊不知如何答复,说一句谁都可以死,未免太过绝情且虚伪了。
此时向儒又说道:「青渭是三千年前被顾舟先生放生的一条泥鳅,后来入海化蛟,又沿着河上而上欲过龙门,走错了路,被刘小北打回境界,变作水蚺,镇压在了渭水底下。九泽复苏那年,她也复苏了,但被刘小北封印了记忆,又抓去,给了龙师。龙师又将她送去稚子江,后来才有左春树护大蚺走江,
夺了半洲气运的事情。最后,她随着胡潇潇一块儿到了籴粜镇,陪着刘御空长大。」
这身份,刘景浊早就知道了。
「此时找我,我爹跟许经由的布局,算是被你泄露了吧?」
向儒苦涩一笑,「我原本也以为能以天下苍生为重,死了谁都行,可是……我终究是个人,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刘景浊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一句绝情话。
「可是向儒,你问过他没有?他若求活,又何必飞升?他们的布局,到了我重活,就只剩下想法子克制我了吧?至少你觉得如此,但远不止如此的,你小看那位龙师了。」
顿了顿,刘景浊呢喃道:「他……已经做不到自裁了。那些赤甲掳走人间女子,全被他破了身,但那些姑娘,带回来了东西。」
刘景浊取出一枚玉简,呢喃道:「刚刚送来不久,御空绝笔。」
递回面具,刘景浊声音有些沙哑:「这场戏演了几十年了,有些事早就不是排的那个模样了,你……还得继续演下去。」
最为失算的,就是这降世天火!
双方原本是对等的,谁也不比谁占据主动,待紫气冲出十万大山,至少明面上主动的会是孟休。
但如今,被动的一方,确确实实成了刘景浊。
片刻之后,向儒重新戴好面具,再次变成了同人需。
「我们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