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些火焰坠落,很少有人会出门看月亮,白天街市极其冷清,即便人是很多的。
因为那都是陆续去往避难洞天的百姓。
四月十三日,应赵风所求,刘景浊进了一趟景炀王朝手中的冲崖洞天,带着赵风以及钟礼。
钟孝泉的孙儿,如今官至左龙武卫大将军,也是已经是单花琉璃身。
布局与神霄洞天差不了多少,但此时最多也就是进来万万人了。
赵风指着下方说道:“过渡期里,暂时是每九县为一州,九镇为一县,九井为一镇。九垄为一井,九村为一垄。一镇暂时可留下十万人,能用的,暂时只有十二州。年内其余二十四州都会建好,可撑死了,也就是三万万人。”
听着很多很多了,但相较于景炀王朝广袤人口,其实没有多少。朝廷手中三处洞天,加起来最多留下十万万人。
刘景浊点头道:“书院呢?”
赵风呢喃道:“每一村都有私塾,每镇有一座小书院,城里会有大书院三座,州城就是更大的了。这都是按照刑姑娘的意思建造的,应该是够用的。况且……暂时需要进书院的人并不多,起码也要二十年后,才会真正运转起来。”
是需要有个过程的。
转头看了一眼钟礼,确实与钟孝泉长得很像。
“钟礼,寻常治安这些,你有什么提议吗?”
钟礼看了一眼赵风,后者说此时不必避讳什么了,他这才说道:“没有皇帝,我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按照刘山主的意思,做什么都要老百姓自己去选……说实话,选出来的,不一定是好的。”
刘景浊笑道:“只是一个探索,日后我们管不了的,具体会变成什么模样,得他们自己决定。”
不用想都知道,将来一旦有吃不饱的时候,总会出问题的。
顿了顿,刘景浊拍了拍钟礼肩膀,呢喃道:“一家人……都很不错。”
此时赵风又说道:“早先私底下将亲属送进来的那些大臣,现如今都已经把人拖走了,我其实觉得,这点以权谋私,不算什么。你说呢?二爷爷。”
刘景浊叹道:“说不算什么的确不算什么,说是个事儿,确实也不是小事。无所谓了,你的景炀王朝,你说了算。我这里就一条铁律,炼气士与武道中人不得入内,进去的全得死,不管是谁。”
这是没有半点儿商量余地的。
出来之后,赵风非要拉着刘景浊去一趟皇城小院,刘景浊硬是没去。
只是既然到了长安,就去皇陵拜了拜。
离去之时却被景语拦下,说了简简单单几句话。
“我想做中土之灵。”
“理由?”
“能做更多的事情,护更多的人。”
“好。”
……
……
最近这些日子,楚醒醒与韩困还有牛眸、姬寒蝉等人,变成了信使,泥鳅湖上漂浮着九块镜花台,几乎是联系上了全天下的镜花石。
一到夜晚,黛窎便盘坐湖心,九洲之中,那处地方会有天火坠落,她总是能至少提前半刻发出警告,减少了极多伤亡。
赤天之上,那位大先生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两月光景,损失一成五的赤甲,还老是被人预判落点,即便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九洲沙盘,随手撒粟米,落在哪里便是哪里,如此随机却已经能被人预测到。
反观刘御空,此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盘坐阵盘之上,想要挪动也不行了。
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只能干看着。
“孟休,行目跟曹庋呢?去了哪里了?起码给我点儿滋补元气的药吧?我……撑不住了!”
孟休回头看了一眼,摇头道:“你是还没欺负够小姑娘吧?药就别想了,自杀也不要想,等到你油尽灯枯之时,我也用不着这天兵下凡了。至于曹庋跟行目,他们有他们的用处,光在外面搞搞怎么够?他们那避难所在不去一趟,岂不是不够意思?”
刘御空长舒一口气,骂道:“过河拆桥,我干你娘!”
孟休看了看边上站着颤颤巍巍的小姑娘,神色玩味:“我娘?你先试试你眼前这个你能不能干得动吧。”
哪成想刘御空冷冷一句:“我想死,你拦不住的,你看看我神魂之中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