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荣瞥了瞥李达清,“你是在怪我?”
李达清没吭声,有的人就是这样,没出事的时候抱着各种憧憬和幻想,一出事就怪到别人头上。
伍長荣冷笑道,“老李,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胆子,活该你被张江兰那臭婆娘压得死死的。”
李达清反驳道,“张江兰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是韩士朋書记一手提拔的心腹,我拿什么跟她斗?”
伍長荣嗤笑了一下,懒得和李达清浪费口舌,挥了挥手道,“行了,咱们别说这些废话了,现在的情况虽然有些糟糕,但还没到天塌下来的地步,你也不想想金领导是啥人物,人家可能就是随口一问,等他一走,回头能不能记得乔梁都是个未知数,你现在慌个什么劲?我看最后就算没事,你也会被自个吓死。”
李达清道,“伍总,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我可是听说金领导一开始的行程并不是先到林山,但他却临时改变了行程,而且一来就问了乔梁,这里边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伍長荣道,“没那么严重,金领导關注这事也就是这一时半会的事,你相信我,时间是解决一切的最好良药,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李达清喃喃道,“你说得没错,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李达清说着,顿了顿,“但等待的这个过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伍長荣沉默了一下,道,“只要不是我们成为那个代价就好。”
李达清还想说什么,伍長荣再次挥手打断,“老李,你就别老是说那些丧气话了,特么的,明明事情没那么糟糕,被你说得我这心里瘆得慌。”
李达清没吭声,伍長荣又道,“老李,你现在不应该来找我,而是应该去打探林雄宝那边的情况,这个事,最后如果真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那也应该是林雄宝,你说是吗?”
李达清眉头微蹙,“人家后面有林家撑腰,最后可能啥事儿都没有。”
伍長荣不屑道,“林家在咱们东林本地固然是一个地头蛇,但面对金领导那个层次的人物,林家算个屁。”
伍長荣说完,又咂咂嘴,“当然了,咱们现在说的是最糟糕的那一种可能,栽赃乔梁一事,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是林雄宝干的?上头就算要查,但这是那么好查的吗?只要一直查不出结果,最后就会不了了之,咱们现在没必要疑神疑鬼,把自己代入那最糟糕的境地里。”
李达清无言以对,伍長荣这么说似乎有道理,而他确实是被吓得有点方寸大乱。
伍長荣没再说话,他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让李达清慢慢去消化,事实上,要不是怕李达清跑去公司找他,伍長荣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见李达清,谁知道张江兰那边是不是有派人盯着李达清,他这个时候见李达清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伍長荣也并非不能理解李达清的心情,别说是对方,就连他下午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吓得不轻,眼下他在李达清面前看似表现得十分镇定,但只是自我安慰的结果罢了。
约莫等了有十几秒,伍長荣又道,“老李,你听我的,这时候先盯紧林雄宝,看他那边都有什么动静,晚点你去探探他的口风。”
伍長荣此时所提到的林雄宝,这会正在战战兢兢地等待消息。
市宾馆里,金领导所下榻的楼层,吃过晚饭后的金领导在房间里接了几个跟公务有关的电话后,便来到了宾馆的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关新民和安哲,以及省副書记叶真明,省纪律部门一把手韩士朋,省纪律部门副書记林碧瑜等人已经在等候,包括楚恒,此时同样也在场,静静地站在关新民身后。
金领导一进门,大家纷纷站起来,金领导致歉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