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穿着一身陌生的衣服,应该是赵姐翻出来给他的,样式很朴素,把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衬得更加人畜无害。
走动间,已经完全看不出病色,只有右肩处的衣服,略略隆起一小块,能找到一点底下正扎着纱布的痕迹。
刚才明明应该看见了两个人黏糊的场面,盛熙的表情此刻却毫无破绽,甚至像是笑得更灿烂一些了,歪歪头,自如地轮番打招呼:“姐姐,贺哥,这么巧呢。”
这也能叫巧?
贺锦延一时无语,不想接话,只侧过身,把被路元清撩起来的衣服放下去。
“你怎么来了?”路元清边这么说,边同样把手从贺锦延的裤腰里抽回来。
她的态度和盛熙一般无二地坦然,好像在场只有贺锦延一个人,在为这种“偶遇”觉得尴尬。
“有些事情,想来问问姐姐的意见。”盛熙就像完全没看见这些小动作似的,自然而然就往路元清跟前凑,丝滑地挤进贺锦延由于侧身而让出的空档里,还顺便用左肩抵了他一把。
“上午去看的时候,思槐哥还说你得再养养,现在就没问题了吗?”说话的同时,路元清捉住贺锦延的左手,轻轻一勾,把那枚戒指褪下来,塞进他的手心。
她这番动作幅度很小,又借着走廊的昏暗,盛熙只能用余光瞟见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
那是什么?
戒指?
姐姐为什么会给别人戒指?
养伤的这些日子里,贺锦延到底偷偷用了什么手段?
太多问题同时冲进脑中,盛熙原本踌躇满志的心底猛地一空,来不及细想,只能讷讷地接话:“没、没事,包扎好,就不妨碍……”
路元清点点头,果断推开贺锦延,吩咐道:“那你先走吧。”
差不多,也是时候该换换口味了。
贺锦延难得没有出言刻薄,只是攥了攥手指。
戒指硬硬地硌在掌心,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一想到这一点,不安的情绪就莫名平复下去。
他呼出一口浊气,朝盛熙冷笑一声,并没纠缠,转身离开。
那边人一走,这边路元清关上房门,按开方桌上一台充当台灯的手电,问道:“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