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对方是伤病号,但路元清还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甩开手,把收拾狼藉的活儿交给了盛熙。
这天晚上,她玩得很尽兴,睡得很好,甚至做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美梦。
被门外的动静惊醒时,路元清还短暂地恍惚了几秒,一时分不清究竟哪边才是现实。
与此同时,身体已经下意识坐起来,更仔细地侧耳听着。
是一阵……脚步声。
从左边由远而近,再在短暂的停顿后,向右边由近而远。
一遍遍来回重复,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她。
要不是她的感官全都被系统加强过,隔着房门,还真不一定能捕捉到这点声音。
确认门外有人,路元清总算彻底清醒过来。
披上外套,她轻巧地翻身下床,先悄悄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铁丝与木板的缝隙里,天色朦胧,玻璃上凝着白雾。
还在早上。
布置在附近的预警装置都没有反应,来的应该是本来就住在这里的人。
但为什么不敲门?
就在她思索的同时,外头那个声音折返的距离越缩越短,最后彻底驻足在门口,不再踱步,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这副纠结的表现,让路元清心底冒出一点猜测。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右手虚按着空气,准备以防万一随时拔枪,左手搭上门把手,正要拉开。
又听见另一道步幅更大,相比之下简直能称为欢快的脚步声,从楼梯的方向靠近过来。
紧接着,外头果然响起一个压低后的男声:“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路元清拉开门。
果然,站在门外的,是宋思槐。
这次,他倒是没穿那件皱巴巴的白大褂,换成一件温吞的针织衫,看logo应该不便宜,但肩背依然习惯性驮着,硬是被他穿出了包邮的风采。
他双手分别端着两个碟子,一听见开门的声音,顿时肉眼可见地浑身一抖,差点把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炒饼给抖出去。
后到的是盛熙,他手里托一个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塑料餐盘,里面大大小小撂着好几个碗盘,花样还都不一样,散出袅袅的香味,光用看的,都觉得比宋思槐手里那份要精致得多。
“我,我是来……”宋思槐也明白这一点,他下意识低下头,朝楼梯的方向退开两步,嗫嚅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做多了一点,想……”
——想给你尝尝。
后面这句,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都来送早餐,自己却在路元清面前,直接被体无完肤地比下去。
比起直面脑袋里正幻想的,被她当面嫌弃,选择别人的场面,宋思槐现在只想赶紧逃跑,又偷偷挪了两步:“那个,我还有点急事……”
不等路元清发话,盛熙先打断他:“诶,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