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
梁西臣想起来,之前他房间整修,他来这边住过两天。
“一个小同事送的。”
小同事?
梁云辞手上一卡,指甲从他肌肤上滑过。
梁西臣还没出声,她先回过神,看了眼他后背上那道不明显的红痕,手下胡乱揉了揉,心里却默默琢磨这几个字,觉得听上去带着特别暧-昧的宠意。
尤其是那个小字。
“还有小年轻敢送你书?”
“为什么不敢?”
梁云辞说:“一本书,算不上礼物,却又不能不算礼物,这种轻重之间的拿捏,称得上暧-昧。”
梁西臣听出不对来。
他整了张口,梁云辞又貌似不经意地问:“多大了?”
梁西臣默了默,旋即把解释吞了下去,不紧不慢道:“二十六。”
哦。
了解得还挺清楚。
梁云辞心里有点没劲儿,忽然不大想给他按了。
一低头,看到刚刚那道红痕,她悄悄深呼吸,指尖又用力。
这回梁西臣感受到了她的“不小心”,特清晰地一下失手,他立是就感觉到微痛了。
“那是挺小的。”
她说着,直接收了手。
梁西臣静静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后背上那点疼他根本没在意,只是看着她,眼底闪过细微笑意。
“怎么送你这个书?张爱玲的,你还看这个?”梁云辞又道。
梁西臣不想说,她心情不好,连张爱玲都不入她眼了,明明她十几岁时,能把张爱玲的书放在书架最顺手的位置。
“这书有问题吗?”他面上淡淡,说:“我觉得挺好。”
梁云辞擦手的力道不经意重了。
他明明不爱看张爱玲的书,十几岁时,她极力向他推荐,他放在床头动都不动。
梁西臣仿佛不知她心情,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文学。
“年纪大了,看这些以情爱为表皮的时代悲剧,反而能品出更多意思来。我个人觉得,张爱玲在文学上的造诣,是被大大低估了的。”
呵。
呵呵。
梁云辞真想给他鼓掌。
行啊。
当官儿当出精髓来了,还懂文学呢。
哦。
是该懂。
小同事送的——
能不懂吗?
她丢了纸巾团,下意识要用自己深厚的功底反驳他,但又不想真贬低了张爱玲。
于是,她微笑着幽幽开口:“能摸清你的喜好,送给你这么有意义的书,那小孩儿前途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