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姿礼没说话,但脸色甚是惨白。
她心里对王之语还是有恼恨的,但谁让王之语替方十一郎说话的?那几家的事情乱糟糟的,听着就让人恶心。
方家内宅这么乱,那么大的府邸都能发生这样腌臜的事情,难道不该说吗?
她是冲动地打了王之语一巴掌,可王之语自己有问题啊,她不该帮着方十一郎说话,好姑娘就是要远离那些人,那些事的。
两人坐在一起,朱畅雨偶尔抽搭几声,齐姿礼则是一直都没说话。
她脑子乱糟糟的,想了许多事情,最后幽幽地吐出一句,“其实回女学也很好,可是娘娘不喜欢女学。”
到底只是被保护太过的女孩,守不住秘密,也不知道有些事情的严重性,她就这么跟朱畅雨说了。
朱畅雨停止哭泣,有些怔愣,“娘娘不喜欢?娘娘为什么不喜欢?女学是太后下旨创办的啊。”
“可能因为北冥王妃是山长,以前我跟着伯母进宫的时候,就听得娘娘跟伯母说,皇上原是打算纳北冥王妃入宫为妃的,娘娘一直不喜欢她,自然就不喜欢她创办的女学和工坊吧。”
她说完,竖起了一根手指在唇上,“你可不能出去说啊,这些事情是保密的。”
朱畅雨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我不敢跟别人乱说的。”
说完,她又垂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些人为什么会闯进来见人就抱呢?”
“是啊……”齐姿礼疑惑地附和了一句,却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收住了话,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怎么了?”朱畅雨见她脸色大变,连忙问道。
齐姿礼整个如遭雷击,定定地看着朱畅雨,嘴唇都颤抖起来,“没……我没事,就是觉得很可怕,要是被抱上了,那这辈子就毁了。”
朱畅雨点点头,“是啊,真的太可怕了。”
齐姿礼最后失魂落魄地走了,临走之前,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叫朱畅雨不要把今日的谈话说给任何人听。
朱畅雨道:“放心吧,我肯定不说的。”
只是女孩子的“肯定不说”,只是口头上的保证,在齐姿礼走了之后,她立刻就去找母亲了。
朱夫人心思很灵活,几句话便想到长远去了。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再说出去的,知道吗?会有大祸,这一次若不是颜老师护着你,被毁掉的人就是你了,明日你陪母亲去一趟太傅府,给颜老师磕头道谢。”
“知道了。”朱畅雨伏在母亲的怀里,“我真的对不住颜老师,我以前总是跟她作对,还说她上赶着,方十一郎也没要她。”
朱夫人一巴掌打她的后脑勺,气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尊师重道你不懂得吗?以后不要再跟齐家那丫头来往了。”
“不行,礼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她也不是有心的,是娘娘让她这样做的。”
朱夫人浑身汗毛竖起,连这话头都不敢接。
齐家如日中天,娘娘是当今中宫,大皇子眼看是要当太子的,朱家就算和齐家来往教好,却也一句不敢多说的。
码头那边的工头被灭口了,有先例可鉴,朱家就算知道什么,也只能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