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把对方这样的富贵公子与自己这种穷家小户的女孩儿联想在一处。
她钦慕他,像看庙里的菩萨。
他高高在上,只能仰望。
伺候好主子和夫人,保住眼前的差事,是她这个年纪能想到的最周全的思虑。
“你娘许你给人做小吗?”紫桓自在地坐在小凳子上,眯起眼注视着炉子里的火光。
不再添柴,那火渐渐熄了。
“不许。娘说给人做小,没什么好下场,不如好好嫁个正经人家,将来的生活安稳,诞下一儿半女,夫君疼爱,一家和和美美她才安心。”
“我说了娘疼我。”她睁大眼睛时眼白泛着淡淡的蓝。
那是只有年轻才配有的颜色。
上了年纪的女人,眼珠是黄的,眼神污浊。
穗儿微微惊讶时的模样,纯洁美妙,像刚出窑的白瓷器。
没有一丝杂质。
紫桓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这种美对他是偌大的刺激。
美的东西,总是易碎的。
破碎在面前,让人心痛,让人感觉——人是活着的。
他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甚至几乎没碰到她,只是虚抚了一下。
穗儿感觉到老爷对自己的喜爱。
并没带着狎昵,甚至有些过于郑重了。
她感激紫桓对自己的“尊重”,虽然她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带着距离的亲近。
她太年轻,意识不到有人会用糖裹着毒哄人吃呢。
也察觉不到人潜藏的恶意。
胭脂中间醒了一次,想吃口茶。
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她眼皮沉沉,合上眼又睡了。
直到早晨,一醒来就先饮了两盏解了渴,问穗儿,“昨儿半夜你上哪了?害我想喝茶也喊不应。”
“奴婢肚子有些饿,在小厨房下碗面叶。”
“这个倒好,今天早上就吃这个吧。”
穗儿欢喜地应着,“我去给夫人下。”
“等一下。”胭脂喊住穗儿,“昨天只你自己宵夜?”
穗儿顿了下,不知为何不愿说实话,点头说是。
胭脂出口气,挥手叫她去了。
她不担心紫桓在女色上妄为。
历经沧海桑田,她认为紫桓已经不对女色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