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更狠的,竟将产妇开膛破肚,孩子好好活着抱出来,产妇大敞肚腹死在床上……
这些传说都是真实发生过,珍珠都晓得的。
眼见身边一起洗衣、劳作的姐妹,挺起大肚子,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便知发生了什么。
死了产妇的家里,不办丧事,将难产而死的妇人用席一卷,乱坟岗扒个坑草草掩埋了事。
留着钱,还要娶下一个妻子。
珍珠心中念着菩萨保佑,夫人一切安好。
亲自监督煮好汤汤水水给乳娘下奶,以及合适夫人进补的月子餐食。
眼见准备齐全,这才擦擦手,回了房。
胭脂动动身子,疲惫地睁开了眼。
只觉身子轻飘飘的,明明屋里升着那么旺的火,还觉得冷。
“胭脂醒了。”紫桓欢呼一声。
低头轻声对胭脂说,“你可还好?觉着怎么样了?你流了好多血。”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个孩子将他和她的命交缠在一起,再不能分开。
“孩子好吗?”胭脂眼睛瞧着门口。
“好,好着呢,有乳娘和珍珠照料,你放心。”
珍珠挑帘进来,见到胭脂睁着眼,高兴地从炉上拿了一直温着的参汤,“快喝一碗汤补补身子,可把奴婢吓坏了呢。”
她说着,擦了擦眼睛,“夫人是吉人自有天佑。”
她把参汤端给紫桓,胭脂却道,“还是你还喂吧,他哪会伺候人呢。”
也不知是不是太虚弱,说话少气无力的缘故,这话听着很是冷淡。
紫桓心知胭脂有心结,若非看到那不堪一幕,也不会早产。
直到此时,他方想起,穗儿被绑着还留在屋里。
一通忙乱,把此事忘了。
他尴尬地挑帘来到中厅,两边厢房,一个里头珍珠在轻声安慰胭脂。
一个里头时不时有婴儿的咿呀之声。
他看到这皱巴巴的丑孩子时,并没有激动之情,只觉得这孩子很陌生。
他还没有做了爹爹的感觉。
这一切来得太迅猛,他没做好准备,他的思绪仍然留在京华中最风春得意的时期。
就算京里的最了不起的官员,谁不给他陈紫桓一点薄面?
什么样的线,他都搭得上,什么样的事,他都能说和。
他思绪回到现在,身在这大宅中,感情是有了,人生却变得如此乏味,他活得窝囊,还不如在玉楼时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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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就是对胭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