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我们又找到了一条小舟,我将琨儿和陆小姐搬上舟去,又在河水里寻了梨雨好几回,但也是无功而返。
“几日后,咱们的小舟飘进了朗月谷里,琨儿当时命在旦夕,我自然知道他与梨雨的情意,心想着无论梨雨是生是死,
“只要将她找着,也可与琨儿生死与共,两不分离……
“于是老夫又驾着那条小舟,在江水中陆续搜寻了几日,但是,除去一只包袱、一柄长剑,和一只木牛之外,老夫便再无所获了……
“我当时便知道,梨雨她早已经不在人世,只好再回到朗月谷里,与陆小姐一同等着琨儿咽气……”
说至此处,肖代秋已是老泪纵横,口中还轻呼道:“梨雨……我的好侄女啊……”
冷墨燕与范莽、柳太三人已是听得不寒而栗,眼眶湿润。
均暗想着肖梨雨既然已死去多年,为何金琨又与她结为了夫妇,此事前后不一,已大大超出了常理。
金琨也越听越是心惊,抓住了肖代秋双手,大声道:“这怎可能……这怎可能?
“二伯,我被那通力救醒之后,不是在那处小洞中看见了梨雨么?那怎还会有假?您定是在诓骗我的吧?”
陆宁终于转过了身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语重心长道:“你那时大病初愈,执意要说在小洞里见到了梨雨姐姐。
“我们哪儿敢反驳半句,只怕……怕将真相告诉了你,又会让你的伤势恶化,我们就只好……
“只好顺着你的意思,默认了梨雨姐姐也是被我们救上来的……”
肖代秋从金琨身上解下了酒葫芦,他一连饮下了一半,再道:“老夫当初未能寻见梨雨,本想找个幌子将你骗过,
“谁知你始终认定梨雨在那小洞之中,我也只好将计就计,先将你的心绪稳住,以免再出其他的差错。”
他又深深一叹,说道:“琨儿,其实你并非看见了梨雨,而只是患上了癔症!
“在那朗月谷的十年之中,你可见我二人与梨雨说过一句话么?你一直以为是陆小姐照料了梨雨十年之久,可你亲眼见过陆小姐医治她么?
“又见过陆小姐触碰过她一次么?你根本就从未见过听过,你这不就是癔症么?”
金琨猛地一惊,身子不自禁地往后大仰,暗暗回想这十年之中,果真未曾亲眼见过他二人替肖梨雨医治,也未听过他们与肖梨雨有所攀谈。
他茫然摇着头,喃喃道:“这……这怎可能?”
肖代秋正色道:“怎就不可能?老夫故意以男女之嫌将你支开,每每都请陆小姐进入那小洞医治和照料梨雨,
“为的就是不露出马脚,不叫你看出半点端倪!而陆小姐在那空无一人的小洞里,连梨雨的影子都见不着,她又如何医治梨雨?
“又如何照料梨雨?我二人这十年以来,只不过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冷墨燕三人早已是惊得合不拢嘴,此时只见金琨已是浑身巨颤,他攥紧了双拳,一字一顿道:“你们当真不是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