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不知如何才能安然的、顺其自然的把李斯的老师请入秦,而不引起朝野的不安。
“可惜学派大多讲究一脉传承,继承老师之志。”
扶苏看着妹妹的眼睛,他总觉得里面的一些暗色过于厚重,某些时候不是他父王,而是与李斯相差无几。
那种绵延不绝的猜疑,浸染了她。
“除了荀子,子夏也有两个很不同的学生。”扶苏说。“子夏曾言‘善持势者,蚤绝奸之萌。’”
子夏这两位学生——李悝和吴起,这是比李斯和韩非更早的法家先圣。
这要细算而来,法家最初也有一支是出于孔子学生的门下。
子夏可不是惯有文绉绉的形象,他的论调乃强有力之作风——奸佞,就该杀无赦。
许栀略抬首,看到他衣襟上的草枝回龙纹。
雪地的白光将扶苏笼罩,他温润如玉,不曾将污秽涂在手上。
“子夏和荀子如此类似。”许栀想了想,“以后再没有这样完全不同的师生了。”
扶苏道:“荷华的张良先生,难道不是如此?”
许栀顿住。天冷,她身体变差之后,手在大袖中就没伸出来几次。
有时候,人的顿悟就在一瞬间。
她浑身的血液都流速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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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张良!
韩非的学生?
扶苏的话,真正让许栀看到一种可能!
儒家能教出法家高徒,法家自然也可如是!
外儒内法所言之制度,在最初萌芽之时就可以这样简单粗暴。
这一瞬间,仿若云开雨霁!
许栀强压住心头的激动,抿了一下朱色的唇。
“王兄说得对,张良和我当属上述。李廷尉和我亦当如此。”
当分歧,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要么撕裂,要么弥合。
许栀当然算是后者,既然如此,那就不算是矛盾,只要运转得到,秦国的路便是有新的契机。
新的机会出现,总比一潭死水的往老路走好得多。
目视扶苏上车,她又顺其自然的问了别的。
“她喜欢那把手枪。”扶苏说。
——
赵嘉之师当算李牧,袭承治理匈奴的手法,这些作战计划被认真实施下来更令秦军如虎添翼。
正当齐国之务之际,赵嘉手持蒙恬的军报,从九原郡回咸阳。
他也担心嬴荷华多月前的伤势。
但连日以来沿途听闻永安公主的事情少了许多。甚至说闲话的也没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