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吴杲信吴岭没有不臣之心,但他敢赌吴岭手下人没有想法吗?
黄袍加身的故事虽未发生,但可以想象。
到时候,不仅吴岭,连吴越都得一起退了。
他们的心腹将领散去别处,亦或荣养起来。
这已经是体面的做法了。
段晓棠说不定能借此机会退出来,也不算全无好处。
林婉婉不禁叹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出于一点朴素的好恶观,突厥把大吴当副本刷,就不许他们报复回去吗?
载歌载舞的民族一家亲,可以以后再搞。
段晓棠提出一个“荒谬”的主意,“皇子摄兵。”
接下来不用过多解释。
除非吴杲立刻驾崩,否则几个亲王绝无可能接触兵权。
比起血缘关系已远的吴岭吴越父子,吴杲更不放心他的儿子。
就那个子嗣质量,真放出去,并州防线的将官才真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祝明月敢打包票,万一中的万一,皇子征突厥立功。
吴杲转头就得成太上皇或者先皇。
林婉婉无奈地叹口气,“万万没想到,千秋功业倒在第一步。”
没有合适的统帅。
并非将领能力不足,而是种种身份限制。
接下来的日子,段晓棠借着全家丧仪和点卯的机会,观察诸将各自的倾向。
范成明缩着脖子躲在庄旭身后,念念叨叨,“生炕,生炕。”
我要长在炕上。
庄旭翻一个白眼,“你就不能找个壮实点的来躲风吗?”
范成明恍然大悟,发小的身板的确不合适,改换目标,躲到他坚定的下属武俊江身后。
范成明排位在自己后面,武俊江很是高兴。
但他过来只是为了躲风,就只想骂一百句脏话了。
段晓棠侧耳倾听周围人的议论,高频词汇无非并州、突厥、高句丽……
唯独薛曲和卢自珍乐此不疲地讨论,马球仗的一百零八种装饰办法。
据段晓棠观察,这两位在南衙诸位大将军中,政治敏感度数一数二。
春江水暖鸭先知,突厥风大怕把猪吹跑了。
离开的时候,段晓棠见徐昭然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