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忧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借口泡茶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白隽和白湛父子二人。
白隽好整以暇道:“想了一夜,可有所悟?”
白湛挺起胸膛道:“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保密工作没做好。
白隽玩味道:“只这一条?”
他如今人生乐趣少了一大半,逗逗儿子也不错。
白湛微微一愣,“嗯。”
白隽补充道:“合作者没选好。”
“袁家两个小子只想过安稳日子,你却要拉他们去并州冒险。”
这才是第一个泄密者,状是袁奇亲自告的。
白湛低头解释道:“他们总不能躲祠堂里睡一辈子,该去看看外头的风光。”
白隽语带不屑道:“他们需要吗?”
袁家不需要他们光宗耀祖,只想他们好好活着。
“长安距并州千余里,他二人娇生惯养,扛得住长途奔波?”
袁家兄弟这辈子除了那些意外,吃得最重的苦就是刚出生时不哭,被稳婆打的一巴掌。
“他们是你的骨肉血亲,不可能中途抛下。但若带上,一日行四五十里,只会拖慢你的行程。”
“明白吗?”
白湛低下头,“儿子明白了!”
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白隽喋喋不休道:“还有其他那些人……”没具体点名,总要维护人家的保密需求。
“品性过得去,也有几分本事,但你确定他们经得住并州风霜刀剑?”
“一墙之隔就是突厥的铁骑与弯刀。”
白湛以为白隽怕了,坚定道:“男儿应带吴钩,挥斥猛志及四方。”
白隽忽然笑了,笑容里有喜悦亦有回忆,果然是他的儿子。
话音一转,“你与李玄玉相熟,该知道京府两县是怎样。”
“一帮长安高门子弟涌入并州,让当地如何自处?”
“你们是膏粱纨绔,不是游侠,不能意气用事。”
白湛找的人都非品性恶劣之辈,但他们的身份,本身就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