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便只留下林诗瑶和林舒。
虽说被打断,然而林诗瑶的眼神里一点不耐烦也没有,相反,她情绪高昂,眼睛都亮了,再看向林舒,眼睛里的表情更是解恨,仿佛在等着看林舒的笑话。
“你知道谁来了吗?”林诗瑶兴奋道,“你的那位‘未婚夫’许诗嘉,人家主动登门呢,肯定是来求证的,毕竟外界怎么说你,都不如你的家人了解你是不是?”
“爸妈马上就去开门把人请进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许诗嘉?他怎么来了?林舒有点疑惑。
林诗瑶却是眉飞色舞:“姐,你放心,我待会一定一五一十把这些事给交代了,我们不能因为你是亲人,就包庇联合起来坑别人是不是?”
只是就在林诗瑶准备继续趾高气昂之际,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
“不用和我交代,我都知道。”
许诗嘉?
他还真来了?!
他来干什么?
“许先生,里边请里边请,不知道你来,家里比较乱,让你见笑了,张阿姨,快去拿上次买的大红袍来,给许先生泡上!”
明明刚才对林舒说话时居高临下的,但许诗嘉一到,林父的语气就来了个大转弯,活像个大内总管。
林舒心里很多疑问,虽然不明就里,但仍旧佯装着低眉顺眼的姿势,耷拉着头,没法去看许诗嘉。
她不知道许诗嘉跑来这里干什么。
她只听他说完这句话,没再有别的表态,只是径自在林舒身边落了座。
不过虽然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但他那句话却仿佛让林诗瑶像吃了颗定心丸:“许总,话也不这么说,其实姐姐就是对男女关系这件事上没什么分寸。”
林诗瑶的妈原本一直看好戏般没开口,如今许诗嘉一到,她倒是演上了,开始充当“理中客”了,她喝了口茶,看了眼林舒,仿佛真的为她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道:“林舒,不是阿姨说你,你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可以这样?容易得脏病的,女孩啊,最重要的就是贞洁,我就一直教育诗瑶……”
可惜林诗瑶妈妈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许诗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你怎么教育?靠你原配还没死就找已婚已育男人上床的无耻行为教育?让你女儿上行下效吗?”许诗嘉声音冷傲,言语讽刺,“贞洁?你有那种东西?你也有脸说?”
“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脏病?比起身体上得病,我觉得心里有问题的人才更可怕,心眼那么小那么脏,才会看别的东西都脏,何况指责林舒,你有资格吗?你们这家人手段这么脏都还没得脏病,别人能得?”
林诗瑶原以为大局已定,许诗嘉自行找上门,多半是来了解情况的,没准连之前黄掉的合作都有缓和的机会,显然这一家三口,万万没料到许诗嘉一开口就是毫不给面子的这些话。
他哪是来了解情况的?
他是来寻仇的!
许诗嘉说完,这才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林舒捏成拳的手。
林舒保持着低头认错般的姿势,心脏砰砰跳动着,她没有抬起头,许诗嘉就更低地俯下身,几乎在林舒面前跪下,直到平视林舒的眼睛——
“林舒,把头抬起来,把背挺直。”
他的声音艰涩:“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许诗嘉的眼睛坚定湿润而黑亮:“你根本不用和他们道歉,他们根本不配。”
自事情发生后,林舒便绷着情绪,她知道自己要勇敢起来应对,如今装服帖,也不过是为了取证,并不是真正胆怯,可这一秒,被许诗嘉的眼睛这样一看,林舒却也忍不住鼻腔酸涩。
她能孤军奋战自然并不缺乏勇气,也不软弱,并不一定需要有人来保护。
但……
原来被人保护,有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
林舒从小到大,没有多少机会感受这样的保护,也知道遇到任何问题,不能指望有人依靠或来帮她兜底,万事都要靠自己。
然而这一刻,她的内心酸涩又鼓胀,她知道,她仍旧拥有冲锋陷阵的勇气,但不用再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