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萧潇得了温廷柏的授意,便从温廷柏身侧走开了,追着宋婉宁跟了过去。
皇宫中的御花园种满了花,如今瞧着倒是也新鲜,从宫外来的夫人们各个凑在一起欣赏。宋婉宁不过是想出门来透口气,她站在御花园的一角,瞧着眼前的一株虞美人。
听说当今圣上新得了一美人很是喜欢这花,便在整个宫廷都种满了,御花园也种满了。
宋婉宁正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没一会儿便听见了耳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丞相夫人……”
宋婉宁偏过头去,看见如今这个人,不是崔萧潇又是谁。宋婉宁已经许久不见崔萧潇了,见着她倒是跟当初格外的不同。
崔萧潇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跋扈,穿着也不似当初那般鲜亮了,只穿着忠平侯府的小丫鬟的衣服做一丫鬟打扮,脸色也憔悴了不少,想来是日子不大好过。
崔萧潇站在宋婉宁跟前,声音低低的,“丞相夫人,早听说夫人如今日子过的好,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倒是叫萧潇好生羡慕。萧潇曾经年少无知,做错了不少事,还请丞相夫人莫要和萧潇一般计较。”
宋婉宁瞧着崔萧潇,打量着她的神色,想从她的模样中看出来什么,“听说如今忠平侯府的二房已经没有正房了,崔姨娘在澜庭院应当如鱼得水罢,怎么如今又来找我了?”
崔萧潇见状,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瞧着宋婉宁哭诉道,“丞相夫人,求夫人救救我,救我这一回。”
宋婉宁微微蹙眉,瞧着崔萧潇的神色说不出话来,毕竟前世,崔萧潇可是害死她的祸首之一。想不到重活一世,崔萧潇竟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求饶求到她这儿来了。若是说不诧异定然是假的。
宋婉宁看着崔萧潇,只挑了下眉头,缓缓出声道,“崔姨娘只怕是忘了,在侯府的时候,崔姨娘跟我是什么关系。如今求到我这里来,只怕是拜错庙了。”
“不不不,夫人。”崔萧潇跪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子一个个往下掉,“当初都是我有眼无珠,一心以为自己找了一个真心喜欢我的男人。如今看来,那个男人才是这实打实的伪君子。夫人,当初是我对不住你,我如今已经看清楚了,还请夫人帮我这一回。温廷柏他日日打我,若是夫人能帮我这一回,我定然会全力相报的夫人。”
崔萧潇说着,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朝着宋婉宁出声,“夫人,上回我做的那个胭脂夫人还记得吗?我记得夫人是很感兴趣的,我还有很多这样能赚钱的法子。夫人若是救我脱离苦海,我日后定然会帮着夫人挣钱的。我如今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夫人救我这一回。当初温廷柏要把我发卖了,若非是夫人,我如今只怕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了,还请夫人救救我。”
宋婉宁瞧着崔萧潇,她如今倒是真的搞不清楚,崔萧潇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崔萧潇见着宋婉宁这个模样,登时也明白了过来,只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道,“夫人,我也知道,如今就算是个山贼要加入山寨也是要个投名状的。夫人只消说要我做什么才能救我这一回,我一定会全力去做的。”
宋婉宁瞧着崔萧潇这副模样,心里也有几分犹疑,如今她在这儿的御花园一角好在没什么人来往,让她放心了几分。
前些日子,温廷柏才和殷夫人联合摆了她一道,如今实在是叫她不得不怀疑,如今崔萧潇是不是温廷柏派来对付她的。
宋婉宁瞥着崔萧潇的惨状,只缓缓道,“你在忠平侯府,日子过的不好吗?”
崔萧潇听了这话,登时掀开袖子向着宋婉宁展示自己的伤口,哭哭啼啼道,“夫人你瞧,这些全都是温廷柏打的,他就是一个伪君子,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宋婉宁见着这些伤口也免不了皱眉,谁能想到在外头假装一副正派模样的温廷柏,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当初温廷柏带着崔萧潇回到侯府的时候,和崔萧潇是何等的情深意笃,谁能想到,这才过了多久,温廷柏就已经和崔萧潇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
宋婉宁瞧着崔萧潇如今的神色,只缓缓出声问道,“既然如此,那温廷柏如何能放你来找我?”
崔萧潇赶忙给自己解释,“他最近一直在想拉拢夫人的方法,如今见着拉拢夫人不成,又气的来打我。我急中生智,便主动请缨说用赚钱的法子来拉拢夫人,他这才让我来了这儿。夫人,还请夫人如今帮了我这一回吧,要不然我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
宋婉宁眯着眼,朝着崔萧潇缓缓出声道,“你想叫我怎么帮你?”
“我今日回去告诉温廷柏我成事了,夫人只消过几日派人来接我到丞相府去,温廷柏定然会信以为真放我出去的。”崔萧潇脸上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夫人,如今若是夫人不能帮我这一回,我只怕是死定了。”
“那你是温廷柏的妾室,你来了丞相府也不合规矩。”宋婉宁如今却是想的周到的,“到时候,温廷柏也是有理由将你要回去的。”
“我当初来的时候,一心想着要当主母,从未和温廷柏行过妾室的礼节,更是没有身契。只要夫人给我找一处宅子住着,说跟我没关系,那温廷柏也没法子了。”
崔萧潇正说着,却被宋婉宁打断了,“不成,你当初在京城跟温廷柏在外头抛头露面,外头的人都是知道的。如今就算是出了府,温廷柏也是有证据的。”
崔萧潇听了这话哭的越发伤心了,当即出声道,“那……那可怎么办?”
“等我想想法子。”宋婉宁瞅着崔萧潇,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虞美人身上,缓缓道,“倒是不如演一场戏,叫他不得不放你到我这里来。”
“演戏?”崔萧潇一时有几分傻眼,不知道宋婉宁是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