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小疯子是从哪里来的,只不过看他顺眼,我和弟弟答应让他跟着我们的,前一段时间实在寻不着吃食,我和弟弟也没有空照应他,他又喜欢到处乱跑,我和弟弟过了好几天才找到他,找到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被一个中年男人高高举起,扔在地上……活活砸死了……”
若不是他知道顾明达是今科状元,如今又将卖身契给了顾家,张石头压根就不敢说这事。顾明达听到这话,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人是被杀人灭口了。
“杀他的是什么人?”顾明达问道。
张石头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是谁我不清楚,长相藏在阴影里,我也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他个子很高,腰间挂着一根玉笛。”
“那小疯子活着的时候,有没有说他是从哪里出来的?”顾明达问道。
张石头依旧摇头,说道:“小疯子说不清楚,但是他曾经念叨过几句奇怪的话,吃人的槐花林,满手血的大天师……”
顾明达听到这话顿时心下一跳。
他的记性很好,曾经听同僚们提过一耳朵,道是本朝国师,就被他们称呼为“大天师”,这是国师最喜欢听的称呼。
至于槐花林,顾明达还要再打听一下。
“大人,国师一向深居简出,多年不问世事,只在自己的国师府里潜心修道,国师府乃是御赐,居住的是历代国师,并未听闻里面有什么槐花林。”
顾明达听着手下人打探回来的消息,眉头紧皱。
案件查到这里,他们以为厉家就是幕后之人,如今牵扯出国师府来,只觉得问题似乎很严重。
“至于大人所问的,厉家和国师府之间的往来,属下只打听得知,似乎当年国师能够成为国师,是厉家的娘娘竭力举荐,说曾经在广临府见过这位国师大人施展神迹。”
顾明达听着这话,一时搞不清楚,这件事里到底是厉家占主导,还是国师占主导。
先前张芸娘那件案子哪怕桩桩件件都指向厉自勤,当皇帝仍然没有作这人,显然皇帝心里厉家的分量不轻,如今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也没办法直接查抄厉家去找孩子。
等到属下离开之后,顾明达又让管家去将王河找了过来。
先前坐船进京,王河投靠了顾明达和孙家兴,王河进京之后遇到了难处曾经来找过顾明达,顾明达当时给了王河一个考验,要王河查清楚她的难处到底从何而来。
王河通过了考验,顾明达确定了王河虽是女子,但办事能力不差,便帮了她一把。
王河接到消息不敢怠慢,她最初进京是带着兄弟们想开个武馆镖局,被人为难后,也明白这里面水深,如今她带着兄弟们做些石头木料之类的采买。
“大人找我有事?”王河问道。
顾明达定定地看着她,说道:“你半个月前,似乎做了一笔大生意,是程相公家花园子的假山采买。”
王河点点头。
程相公家就在厉家隔壁,顾明达问道:“那隔壁厉家,这段时日可有异动?”
王河听到这话,面色一变,但很快就说道:“大人,小人只是个生意人,并没有盯着厉家。”
顾明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和厉家有仇,你不可能不关注厉家。”
王河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就这么被顾明达给说了出来,顿时面色惨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