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汉只是一个“保安队长”,脑子里储备的知识显然无法支持他理解陈医生的这段话。
但他还是想问,就这小男孩的表现和“精神失常”有什么区别?
陈医生这番话王汉听不懂,而陈医生接下来和马朝等人的谈话他就更听不懂了,好在这些人看着小男孩躺在纸箱里一动不动之后,便让王汉去把纸箱推出来,众人一瞧,对方在纸箱子呼吸匀称,睡得很熟。
众人将小男孩送去手术室进行检查,王汉在休息室等到凌晨才接到通知,回病房进行看守。
这天之后,小男孩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不仅与空气对话越来越频繁,就连日常生活也演起了情景剧。
比如王汉像往常一样给他送食物进去的时候,小男孩会指着面条说蚯蚓,指着白米饭说蛆,指着……反正在他眼中,正常的食物都变成了虫子,经常性的“绝食”。
但上面下了任务,要保证小男孩的营养,自然不能把他给饿死了,王汉不得已只能配合医生护士强行喂小男孩吃饭。
一群人挤在不到十平的病房内,使得原本就很拥挤病房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硬梆梆的木板床上,小男孩被抵在冰冷的墙边,一名医生用一个类似牙医撑开病人嘴的钳子,将他的嘴掰开。
旁边的白大褂则带着厚实的皮手套,朝小男孩嘴里强行灌入一些食物,以及身体所需的营养液。
“唔唔唔。唔唔。”
小男孩剧烈的挣扎着,迎来的却是更为凶猛的塞喂,以及白大褂掰着他的下颚强行咀嚼食物咽下。
王汉虽然觉得小男孩很可怜,但他只是一个保安队长,就算想要帮忙也做不了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小男孩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差,变得越来越风电,也越来越虚弱。
原本健康的身体瘦成了皮包骨,整张脸都凹了进去,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越来越像他那狰狞的“空气朋友”。
对此王汉很不理解,上面并没有苛刻小男孩的食物,甚至还针对他“绝食”的问题准备了多种营养液,照理说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才对。
王汉偶尔也能从马朝等人的交谈中听到什么“样本”、“零号药剂”、“抗体”等等的词汇,但以他的知识水平自然听不懂这些话。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给小男孩送吃的,打开门,将推车推进去后,却见小男孩抱着腿坐在病床上,头埋在膝盖上。
“吃些东西吧,白粥,玉米,鱼汤,你这身体要是再绝食下去,恐怕人都要绝没了。”王汉站在推车前小声劝道。
他本以为小男孩会像以往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接着一脚踹翻推车,然后躲到床底。
说实话,他虽然只是小男孩的专职看护,但这么长时间看到小男孩的遭遇也是于心不忍。就在这时,小男孩却缓缓抬起头,王汉这才注意到,对方虽然还是那副皮包骨的面容,但是眼神却完全不一样了。
那似乎并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更像是那种电影小说中,经过战场的洗礼如猎鹰一般犀利的眼神。
“你还好吧?”王汉下意识问道。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东西放下,出去。”
那语气根本不是一个小孩的语气,更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指挥官,正在对手下下达命令。
“难道病情又加重了?”王汉嘀咕了一句,但只要对方没有再踹餐车,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将东西放下之后退了出去。
王汉还是有些不放心,躲在门后透过观察窗的一道缝隙朝里面看去,只看小男孩将食物端到床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呼。”瞧见小男孩在吃东西,王汉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王汉像往常一样守在病房外面。
这时,他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敲击的动静。
王汉起身打开观察窗朝里面看去,病房内的应急灯亮着,小男孩从病床上上跳了下来,将薄薄的一层床单一掀,退到对面的墙角,抓起地上的痰盂举过头顶当武器,与空气对峙。
“?”
这是又犯病了?
王汉见状皱了皱眉,本以为下午看到小男孩主动吃东西,还是“光盘行动”,以为对方病情转好了,没想到这是变成了夜行种,晚上犯病?
咚!
小男孩将痰盂猛地朝地上一扣,当做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目光盯着床底,语气淡淡地说:“哥们儿你什么癖好,怎么喜欢爬床底?要不出来坐下聊几句?谈谈人生规划,未来理想?”
“喂,你出不出来?”
“不出来我进来了啊!”
小男孩突然地举动让王汉顿时一愣,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仔细一瞧却又是面对床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