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许久,阮筝轻呼一口气,回到房里让云因把卫珍叫过来。
“大母,您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筝直接道:“你想办法,把圣上身体不适的消息转告怀王。”
让怀王心中生疑,最好亲自去试探试探高琛。
卫珍一口答应下来。
云因不知想到什么,面露迟疑,低声道:“娘子,圣上的脉案一直都是由太医署保管,我们要不要。。。。。。问一问宋郎君?”
宋郎君。
这个称呼多年没听见了。
阮筝看了云因一眼,“什么宋郎君?”
云因立马改口:“太医令。。。。。。”在阮筝的目光下,她声音越来越轻,嘟囔道:“他不是也就这点用处了吗?”
阮筝不想和宋清扯上半点关系。
如果说永安侯父子可恨,那么宋清只会比他们可恨十倍、百倍!
至少,永安侯父子只是逼迫从母来劝说她嫁予高四,从母不肯,他们也无可奈何。从母自觉没能照顾好阮筝,郁结于心,这才病逝。
但宋清——
阮筝想到外翁一身医术倾力相授,却落得个被唯一亲传弟子背叛的下场,便恨不得把宋清千刀万剐!
云因看着阮筝面色,不敢再提宋清。
“奴想起来,厨房今日炖了莲子雪耳粥,奴这就去端来给娘子尝尝。”
阮筝闭了闭眼,强忍着不去想从前的事情。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啪!”
用了多年的琉璃茶盏被挥落在地。
走出去不远的云因心头一跳,连忙折回来,看着一地的碎片,她红了眼眶道:“娘子若是不高兴,只管把气发在奴身上,何必跟这琉璃茶盏过不去?”
这是前朝阮皇后在世时,特意让人给阮筝烧的琉璃茶盏。足足花了上千贯钱才烧出为数不多的几套,阮瑛、阮符一人一套,剩下三套都给了阮筝。
云因蹲下身,满脸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碎片,心中后悔不已。
她不该提宋清的,都是她不好。
“别捡了。”阮筝揉了揉眉心,违心道:“我是不小心才碰倒的茶盏,让下人过来扫了就是,你小心别划破手。”
云因把一片片琉璃碎片捡起,她比谁都清楚阮筝平日里有多爱惜这些旧物,若不是愤怒至极,又怎么会。。。。。。
“阿因。”阮筝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忽然道,“你觉得,高琛身体不好,是不是——”宋清。
话到嘴边,又觉荒谬。
阮筝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宋清没有理由对高琛下手,但凡他和高家人保持距离,外翁当初也不会对他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