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厮,得耗去他将近半年的俸禄。
他还要租房、吃饭、用车、笔墨纸砚、人情来往,种种花费算下来,所剩无几,根本买不起。
所以,只得自己去处理。
宋瑜心里正叹气,在他门口生炉子的老妇人,就冲他大声嚷嚷了起来,
“宋主事回来了,今儿中午还在我家吃饭吗?
我准备做菜饭,加个煎鸡蛋,只收你十文钱,很划算的,要不要来一碗?”
宋瑜闻言嘴角僵硬,实在挤不出一点笑脸。
上次拗不过老妇人的热情拉拽,在她家吃了碗咸的要死的菜饭,本想着委屈一下,就当是同邻居交好了。
不曾想他那么费劲才咽下的饭,居然是要收钱的。
老妇人笑呵呵冲他伸手要十文钱时,宋瑜的脑子都木了一瞬。
他以为的邻里交好,是彼此客气有礼,体体面面的来往,客客气气的维护关系。
可实际上的邻里往来,是别人千方百计要占他的便宜。
就因为他是这个院子里唯一的光棍汉,还租了两间房一个人住,还用其中一间当了书房。
跟他们动辄几口人挤在一个屋里相比,实在让人妒忌。
在彼此地位差不多,生存空间又很狭窄的情况下,被妒忌的那个人,就是其他人默认可以占便宜的对象。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宋瑜,见老妇人说着就要往蒸米饭的锅里添米,立刻拒绝,
“不用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我一会儿要整理明日晨会用的账册,需得全神贯注,还请你们去别处生炉子吧。”
说完,也不去看老妇人一下子就拉下来的臭脸,就径直进了自己的房屋。
院里,老妇人不情不愿地挪着炉子,大声跟刚回来的人打招呼,用生怕宋瑜听不到的嗓门抱怨,
“人家宋主事跟咱们可不一样,听说可受户部尚书待见了,就是不知道为啥从西北回来的都升官了,却偏偏落下他一个。”
听到这话,其它人忍不住同老妇人搭话。
这个说宋瑜可能是把人家给得罪了,故意不给他上报功劳。
那个说都怨宋瑜不肯娶赵家小姐,惹怒了赵太傅,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
然后他们就又说起了宋瑜住进来第二天,就亲自带着人送礼过来的赵小姐。。。。。。。。
宋瑜听得头疼不已,这些人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还在家呢,就说他的是非。
还有那个赵娇娘,京城男人又不是死绝了,怎么就偏要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