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端着餐托盘走近,莫名被这边的氛围影响,原本急促的脚步都慢下来,看了眼桌角的号码:“十号桌,您的两份青椒肉丝盖饭,两杯蜂蜜百香果汁。”
陈最不至于蠢到不理解她的意思吧,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个不放,如果不是他一直添乱,学校里瞎传的他俩这点破事早就解决了,也不用她非得拜托曲家铭当挡箭牌。
乔一钰想说但碍于人多忍住了,决定先吃完饭再找机会和他说清楚。
她将放在桌边的两份盖饭挪过来,推到曲家铭面前一份,自己一份。
“我饿了,再说吧。”
她抽不出右手,左手拿起勺子,撅起一勺淋着汤汁的米饭,往嘴送时,被陈最用另只手一把握住手腕,不依不饶道:“我也饿了,早餐给你了我都没吃。”
乔一钰无奈地忍了再忍,将勺子放回盘里,推到他面前:“给给给!都给你!拿走吧!”
陈最看着她不说话,表情有点无辜。
乔一钰欲哭无泪:“还不走啊?你朋友都等你呢?”
陈最无声动唇:求我。
她看到他提条件,反而松了口气:“嗯,走吧。”
陈最摩挲了一下她的手,终于起身走了,离开这桌前像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曲家铭。
曲家铭迎着他锐利的目光,觉得他笑眯眯说出口的两个字根本不是“慢吃”,更像是最后通牒,是再不识相就别怪他不客气的警告,是“找死”。
“……”
乔一钰没放松多久,陈最他们就坐在斜前方一桌,他动动眼神就能看见她。
那边的场面,经几个会说会闹的人一通搅和逐渐热烈起来,仿佛刚才和她的尴尬相遇不曾发生,有人给陈最订了蛋糕,他们举着饮料说些祝福和不舍离别的话。
陈最认真听完,道谢。
人群起哄让他许愿时,他站起来拿着杯子,看了一圈在场的人。
六班班委,关系比较好的男生,国旗班的朋友,平时学生活动接触较多的初叁其他班的班委学干,年纪帮扶时带过的初二班委,还有以前校园督察组的同学,深入遍布校内各种组织……
他说了一圈很受听的场面话,跟陈爸喝醉了居高临下掏心窝子一样,把每个人都说得流露出忍不住忆峥嵘往昔的神情。
最后将话题转向了她。
“我和乔一钰是一块长大的,她脾气冲动,说话不过脑子,但没坏心,如果有得罪过你们的,我替她道歉。”
“我就一个愿望,希望大家多担待她,我离得远照顾不到,麻烦各位关照一下,别让她受欺负,多谢了。”
周围静了一会,有人接起话来。
“这不客气了嘛!”
“学长朋友就是我朋友!只要我能帮得到!”
“安啦!保管给你看好喽!”
“咱兄弟办事你放心!”
陈最不喜欢求人,他喜欢别人求他。
以及,即便在家长那,大多时候也是装出一副至善近伪的友好,少见他这么心平气和地提到她,更别说如此直白的维护,用自己的脸皮预付人情账。
乔一钰皱眉含着半勺饭,哽住。
“烦死了,就会添乱。”
低头时,眼泪掉在另外半勺上,被她就着饭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