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宜莞尔:“劳烦丁太医了。只是本宫今儿早上有些气闷,不知是为何?”
丁实逸想一想,问:“敢问娘娘今儿早上用了什么早膳?”
沈听宜托着下颚,慢慢说:“寅时便起了,并未用膳。”
丁实逸沉吟半晌,终是道:“娘娘,那位中毒已深,无药可医。”
“哦?”沈听宜略作思量,“陛下知晓此事了吗?”
丁实逸颔首:“回娘娘,微臣已经禀告了陛下。”
沈听宜再问了几句,丁实逸都做了回答。
最后,沈听宜眉心微皱,故作不解:“丁太医何以将此事告知于本宫?”
丁实逸跪拜在地,在沈听宜的注视下,用手在地上写下一个“赵”字。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如此说道。
沈听宜心下了然,没再多问,只挥手让他退下。
知月送走丁实逸,返回来后,便惊愕道:“娘娘,您先前不是怀疑他是大长公主的人吗?”
“看来不是。”沈听宜若有所思,“不过此事需谨慎,改日找个机会问一问吧。”
若丁实逸自始自终衷心的是赵家,那倒不算一件坏事。
不过,那药效竟发作的这么快吗?
沈媛熙虽被废,却有太医出入看照,这怎么看都不大对劲。看明白的人不会轻举妄动,可看不明白或是不在乎的人却已然在暗中行动起来。
那位假世子赵辞让,没了齐国公府的庇佑后,因为伤人性命等诸多罪名,很快被下了狱。
沈听宜记着他对浮云造成的伤害,暗中一直留意着他的消息。然而没等两天,他就在狱中死了。
消息是刘义忠传达的:“娘娘,狱中的那位已经死了。”
不等沈听宜询问,刘义忠又说:“娘娘放心,是陛下让奴才告知娘娘的,长乐宫那晚发生的事,陛下已然知情。陛下还说,让娘娘您受委屈了。”
沈听宜一怔,动容道:“劳烦刘总管,替我多谢陛下。”
她的表情在刘义忠退出内殿后全然消逝。
为了让更多的人知晓,那晚上她做全了戏,闻褚作为帝王,定然会疑心她的举动。长乐宫是沈媛熙的宫殿不假,但沈听宜相信,闻褚有法子知晓偏殿的细节。只要他知晓了,她不信他能容忍得了。
如此一来,根本不用她动手。
瞧,赵辞让丢了性命,她还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因着赵幸,齐国公夫妇也在长安暂且住下了。闻蕙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也是齐国公的生母,大长公主的宅子被收了,她只能同齐国公夫妇住在一起。
宅子是沈钟砚名下的,离沈府很近。
此时丛钰执掌中馈,并不吝啬将赵家的消息传到赵锦书耳中。而赵锦书听到了母亲的消息后,大受打击,又病了一场,哪怕两座宅子离得近,也没能去看望母亲一眼。
这个消息是沈听宜去棠梨宫时,闻缨告知的。
对此,沈听宜含笑不语。
六月底发生的事影响到了后宫。自安福殿的宴会后,陛下没有再来后宫,后宫嫔妃也耐得住,只偶尔让人去御前送些糕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