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明鉴。”
“住口。”闻褚冷声打断她们的争执,将珠串搁到手扶上,“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众人立即闭口不言,伏地而拜。郑初韫也蹲下身,缓声道:“陛下,事发突然,除了静安宫,妾身已经派人去查玉照宫了。回凤仪宫时,宫正已经将侍奉云选侍的宫人都带去了宫正司。”
“唐妃与昭婕妤所言都有理,等宫人审问的结果出来,云选侍是否被人陷害,便一目了然。”
闻褚呵了一声,走下位置,伸手将沈听宜扶起。
他目光微微一扫,“既然知晓朕有意晋昭婕妤为昭妃,还有胆量来诬蔑上位——”
语气颇是不耐:“沈庶人已殁,以礼下葬,云选侍既然受惊,往后就迁去静安宫,侍奉的宫人皆杖三十,贬入浣衣局。莲淑仪——”
莲淑仪应声出列,“妾身在。”
“御下不严,御前失仪,罚俸半年,抄宫规百遍,加禁足一个月。”
莲淑仪颤声遵旨。
闻褚视线微移,声音愈发低沉:“唐妃,朕给你三日时间查明此事。”
唐文茵神色一凛,“是,妾身遵旨。”
“皇后。”
郑初韫紧绷着身子,应了一声。
闻褚淡声:“执掌后宫实在费心,皇后又要看照大皇子,日后就让唐妃一同协理吧。”
郑初韫呼吸一滞,“是,陛下。”
察觉到手上动作一紧,沈听宜抬起眼帘,却见闻褚定定地看着她,“听宜也跟着学一学。”
这话让她有些意外。
沈听宜眼眸一颤,心下的情绪复杂,面上却抿出笑意:“是,妾身多谢陛下抬爱。”
闻褚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满是亲近与关切:“让你受委屈了。”
她受委屈了吗?好像没有。不过他既如此以为,那她便是受了委屈。
沈听宜微颔首,眉眼微垂时愈显温柔,“陛下相信妾身,妾身便不觉得委屈。”
当下连皇后都蹲着身子,她却与帝王站在这儿旁若无人地诉说着情意,真是让人讽刺。若她是郑初韫,只怕连活剜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了。这是宠妃的待遇,还是他竖起的靶子呢?沈听宜不得而知,也不愿深究其意。但诸多的史书记载中,帝王的心思都大同小异。如今世家逐渐式微,闻褚地位稳固又大权在握,似乎没有必要扯什么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