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贞妃娘娘上茶。”
沈听宜吩咐完兰因,看向薛琅月。
昭阳宫是她的寝宫,薛琅月虽与她同为妃位,也不得坐主位,见她直接寻了个座坐下,没有挑事的意思也松了口气。
薛琅月能来昭阳宫是她没想到的事,毕竟她们之间所有的交际都来自于沈媛熙,如今沈媛熙已殁,她找不出薛琅月主动来找她的理由。沈听宜心下思绪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
薛琅月睃巡了一下,轻笑:“昭阳宫瞧着当真是不错,难怪陛下赐给了昭妃。”
沈听宜面上无甚波澜,“娘娘谬赞了。”
虽不知薛琅月的意图,她却能琢磨出一些意味来:贞妃在万寿节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决心,那么,她既然无心争宠,又是妃位,想在宫里安稳活下去也不难,除非……
薛琅月的目光停在了徐梓英面上,徐梓英会意,起身告退。
等徐梓英退下,薛琅月才缓缓开口:“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
沈听宜静静地看着她,听她提起了“闲云”和“书兰”,“昭妃可还记得她们?”
“娘娘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她们?”沈听宜有些惊讶。
她自然忘不了,若非她让人提前发现书兰的尸首,之后又怎么有与前世不同的结果呢?这是她今生下的第一步棋,却毁了沈媛熙所有的计划。
“她们的死,与我无关。”薛琅月回忆道,“闲云暗中为她做了不少事,最后她却死在了衍庆宫。从前,我以为是她与琼玉里应外合,借此陷害于我,可这些话都是从冬也嘴里说出来的,现在想来未必可信。”
“冬也既不可信,那琼玉与闲云之间必定还有其他关联。这些事日,我让人查了闲云在宫中的行迹,却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说到此处,她微微一顿。
沈听宜抬了抬眼皮,复又垂下。
薛琅月继续说:“闲云同长乐宫的来往都是通过周长进之手,周长进说,闲云在死之前曾给沈媛熙写了一张字条,可他不识字,而那字条也被烧毁了,沈媛熙看了字条的内容后大怒,命他看住了司药司,却不想,在这之后,闲云再也没有出现。到了最后,竟出现在了我的衍庆宫。”
“将死之人,又何必隐瞒真相?只怕是,有人坐山观虎斗。”激化了她与沈媛熙的冲突,还让两人两败俱伤。时隔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可想而知,这背后之人做了多大的局。
沈听宜神色从容地听完,故作不解:“娘娘心里有疑,顺着疑点去查就是了,为何将此事说给我听?”
薛琅月尚未来得及开口,外头就传来一声:“唐妃娘娘来了。”
沈听宜扬了扬眉,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文茵早知薛琅月在殿内,因而各自见礼后便落了座。
她一坐下,薛琅月就定定看向了沈听宜,“昭妃觉得,宫中有几人有此能耐?”
唐文茵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薛琅月问她:“唐妃,难道你不想亲手解决害了姜御女的人吗?”
唐文茵一怔,下意识地道:“贞妃有何指教?”
薛琅月扶了扶垂在耳侧的步摇,淡淡道:“一人之力,总归薄弱,若是几人合力,应当能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