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添新人罢了,该烦的是皇后和各宫嫔妃才是。
闻褚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他有些苦恼:“母后觉得朕膝下子嗣单薄。”
沈听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毕竟子嗣的事,并不是想有就能有,她也帮不了。但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后,便转移了话题,似乎仅仅是想要找她抱怨一句。
送走闻褚后,沈听宜脸色淡下来,“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姑娘要送进来。”
繁霜小心地问:“娘娘,陛下为何要将这事告知您?”
沈听宜也没多想:“陛下的心思,谁能猜到呢。”许是不喜太后的催促,又许是这些姑娘都不合心意呢。说来也奇怪,闻褚对于女色确实不注重,一个月召人侍寝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难道是有疾?
沈听宜摇摇头,他若是有疾,膝下也不会有皇嗣了,恐怕他只是不喜欢后宫的女人。可后宫女子千娇百媚,他一个都不喜欢吗?
恐怕也不是。
沈听宜想了一会儿,突然问:“唐妃病了,承乾宫请了哪位太医?”
“奴婢去问问?”繁霜将茶盏递到她手上,“不过应当不是丁太医。”
她低下声:“娘娘是怀疑丁太医瞒而不报吗?”
沈听宜微微颔首,将暖意融融的茶盏捧在手上,淡淡道:“这症状像是有孕,可本宫前不久才来了月事,反倒让本宫想起了那回中毒,都是让人昏昏欲睡。”
繁霜脸色凝重起来,“娘娘既不放心丁太医,何不再请几位其它太医来检查检查?娘娘身子好不容易调养好了,若是再中毒……”
“能买通丁实逸的,难道是寻常人吗?”沈听宜摸着杯璧,沉沉道,“或者说,从一开始,丁实逸就不是赵家的人呢?”
她掀开茶盖撇了撇翠绿的茶叶,却没急着喝,而是不轻不重刮了几下,“既不是赵家,那会是谁?”
先前她以为丁实逸衷心的是闻褚,可后来三公主出了事,她以为是庆阳大长公主,最后又变成了赵家。
可仔细想来,那理由只怕是他接近她的一个幌子。
丁实逸在太医院,她若是查,怕是会打草惊蛇,此事,还需找人询问。
沈听宜眼前浮现出今微的面容。
翌日用过早膳,听到唐文茵请了太医的消息后,沈听宜便带着知月到了承乾宫。
宫女将帘子掀起,引着沈听宜进入内殿。
坐在榻上的唐文茵有些惊喜,“昭妹妹怎么来了?”
沈听宜扫了一眼给她把脉的太医,是个生面孔,她不着痕迹地转了个目光,在另一侧坐下,“来看看唐姐姐,身子可好了?”
跪在地上的太医是个相貌平平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郎,三指搭在唐文茵的脉上,神色却凝重,甚至在瞄了眼沈听宜后,有些欲言又止:“唐妃娘娘受了寒,再服用两帖药便该好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