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翩若偏了偏头,忽然问:“修仪娘娘,您可知道为何殿下一直不曾有孕?”
胡修仪似有一怔,继而道:“大抵是时机未到吧。”
王翩若也不知听没听懂,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再问:“殿下若是一直不曾有孕,该如何?”
胡修仪一时怔忪,却笑一笑:“怎么会?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殿下也还是皇后,宫里的皇嗣都是殿下的孩子,况且,殿下不是抚养着大皇子吗?”
王翩若转了转眼,犹豫着道:“娘娘您呢,您与殿下关系亲厚,若是您能诞下一儿半女——”
胡修仪猛然转眸,与她四目相对。
王翩若见她脸色凝滞,忙请罪:“妾身失言了。”
胡修仪摇摇头,声音低不可闻:“本宫先前落了病根,此生都不能再有孕了。”
王翩若心下微惊,小心地打量她,但胡修仪面容平和,好似只是道了一句寻常话。
她按下慌乱的心神,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凤仪宫这边,郑初韫在二人走后,却没了往日的从容模样。
安之拧着眉头道:“殿下,昭妃那便有陛下护着,您也没法子啊。”
郑初韫轻叹一口气:“安之,让尚寝局将彤史送来给本宫瞧一瞧。”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进入九月,连续下了两天雨后,天气变得凉爽起来。没了暑气,待在屋子里时人也不觉得闷热了。
沈听宜醒来时,床榻上已经没了闻褚的身影,候在外面的人听到她起身的动静,按规矩鱼贯而入。
繁霜扶着她坐到菱花镜前,见她眉眼还蕴着倦意,忙道:“娘娘,方才凤仪宫来消息说皇后凤体有恙,今天不必去请安了。”
沈听宜用沾湿的毛巾敷了敷脸,勉强清醒过来,“可请太医了?”
“已经请了。”繁霜说着,朝镜中人看了一眼,“娘娘,奴婢听说唐夫人又要进宫了。”
“又进宫了?”沈听宜重复一遍,沉吟片刻,“陛下昨儿同本宫说,唐家有意让唐二小姐入宫,唐夫人今日进宫,当是因为此事。”
“唐二小姐也要入宫?”一旁的知月迟疑半晌,尤为不解,“唐妃娘娘在宫里好好的,唐家何必再送一位姑娘?奴婢记得,唐家就她们两位小姐啊。”
繁霜看了知月一眼,静静道:“奴婢想,大抵是因为唐妃无宠,膝下又无子吧。”就像当初自家娘娘为了荣妃娘娘入宫一样。这句话,她放在心里没敢说。
知月一愣,反应过来后,瞬间冷了脸:“如此说来,唐家可真是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