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初韫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他道:“唐妃,此事就交给你了。”
唐文茵郑重遵旨:“是,妾身多谢陛下信任。”
郑初韫倏然抬头,脸上带着些许的错愕,仿佛是不敢置信:“陛下怀疑妾身?”
闻褚眉眼间情绪寡淡,声音平平:“宫务繁琐,有唐妃为皇后分担,皇后也能轻松些。”却自始至终没有回答她怀疑或不怀疑,但让唐文茵去查,何尝不是一种不放心呢?
昭妃“小产”一事,加上皇后被帝王当众下了脸面,宫里一时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有繁霜和今微,昭阳宫的消息被瞒得死死的,当日来的太医虽然有的人心中有疑虑,但章院使亲口说“昭妃小产”,他们也只好将怀疑放到了肚子里。在宫里,有的事不该知道,就不要去探索。
黎太医跟随一众太医回到太医院后,目光隐隐放在了丁实逸的身上,没有人察觉他的动作,丁实逸也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唐文茵得了帝王旨意开始调查此事,并亲自去了一趟宫正司。
静安宫位于皇宫的西北角,到御花园要有好一段路程,宫正将两条路线画出来给唐文茵看:一条,要经过玉照宫和长春宫;另一条,要经过六局和毓秀宫。
玉照宫住着莲淑仪一人,而长春宫有胡修仪、庆容华和王贵人,这几位都是与皇后亲近的,若是走这一条路,可以说很是方便又稳妥,但唐文茵也没有忽视第二条路线,毕竟毓秀宫如今无人居住。
静安宫的宫人是一问三不知,因着云选侍已经被帝王厌弃,他们对云选侍怎么会好生伺候,每日的膳食都被缩减了不说,宫正还在云选侍身上发现了许多难以言说的伤痕。经医女检查,是虐待所致。
唐文茵沉默地看完静安宫所有人的口供,收了起来。静安宫是皇后掌管,云选侍虽然疯了,可她没有被废,宫人这样虐待帝王的嫔妃,不就是因为皇后没有上心吗?
云选侍疯了,如何能安静地等在御花园那儿,而后认出沈听宜并冲向她呢?这背后若没有人引导,唐文茵是不信的。
她让宫正将静安宫所有的宫人传到院子里,冷声问:“除了你们,静安宫这段日子可还有人进出?”
宫人们跪了一地,却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宫正司并没有给他们上刑,只是让他们在黑漆漆的屋子待了一个时辰。宫正司的人奉命找到他们时,有的人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被抓进宫正司,心里别提多害怕了。在得知云选侍逃出去,并撞了昭妃娘娘,导致昭妃娘娘小产后,他们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静安宫的掌事是个年过三十的妇人,颤颤巍巍地挪出来,哭道:“唐妃娘娘明鉴,奴婢母亲过身,三日前,奴婢便向尚宫局告假出了宫,今儿早上才回来,一回到静安宫便被抓了过来。”
宫人出宫都有记录,若她这几日不在宫里,那么便与此事无关了。
唐文茵刚要点头,可转念一想,又问:“云选侍身上的伤可不是这几日才有的,你是静安宫的掌事,对此难道一无所知吗?”
掌事一噎。
随即有两位宫人开口:“唐妃娘娘,是聂姑姑让奴才对云选侍动手的,聂姑姑说的话,奴才们不敢不听,奴才们也是被胁迫的,望娘娘明鉴。”
有了人带头,又有人附和,控诉聂掌事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