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湘死后,他才得到消息,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郑初韫。柔妃是先帝的嫔妃,又是肃亲王的生母,出于孝道伦理,他无法处置于她。
可太后可以。
所以不久后,孝德皇太后便以为先帝祈福为由,带着先帝的所有嫔妃,还有年幼的皇嗣们出了宫。
关于合湘的事迹,他也下了封口令。于是,便有人传出他是为了合湘,与太后离心,导致太后离宫这种谣言。出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制止这些谣言,也因此,许多人都相信了。
郑初韫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合湘死后,为什么闻褚会流露出那样悲痛的神情,又为什么下令不允许宫中人谈论合湘,最后还将合湘的尸首送到了宫外,连她也不知道葬入了何处。
然后渐渐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合湘这个人,他也从未提起过,就好像,合湘从未存在过世间。
她也曾怀疑,也曾后悔,可为时已晚。
况且,与合湘关系要好的今微还留在御前,成了御前的掌事宫女,深得他的信任。
她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合湘的作用。
她不敢深想。
郑初韫闭了闭眼。
闻褚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下令:“孟问槐,去传旨,皇后失德,即日起收回册书和宝印,禁足凤仪宫。”
唐文茵在他开口之时已经跪到地上,听完他的话后,忍不住看向郑初韫。
郑初韫惨笑一声,伏拜在地:“妾身遵旨。”
孟问槐将她请出乾坤殿,她也没有表现出抗拒。
可当她跨过门槛时,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皇后,你在国定寺遇到的那位看着眼熟的僧人,便是肃亲王。”
郑初韫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乾坤殿。
不知过了多久,唐文茵才听到闻褚的声音:“刘义忠,传旨,承乾宫唐氏,性秉温庄,恭恪奉职,着赐号&039;温&039;,是为温妃,后宫诸事,交由温妃和昭妃共同协理。后宫嫔妃,明日起,无需再往凤仪宫请安。”
“妾身遵旨。”
唐文茵磕头谢恩后,稍顿了一下,才开口:“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唐家?”
她解释道:“妾身并非想要为唐家求情,只是想请陛下,在这之前让妾身最后见一次母亲。”
闻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让唐二小姐入宫,已经保全了她的性命。唐妃,你该知足。”
唐文茵没有抬头,声音微颤:“陛下,妾身从前一直很知足,可知足未必能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