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娄启没有翻旧账的习惯,他只是默默搂紧了原煦,在他脑袋上亲了一口。车子到了公司门口,正好是午休时间结束,员工们都陆陆续续上班,或者从办公室出门泡咖啡,开始新的工作。娄启牵着原煦的手走进公司大门时,前台叫住他:“老板,娄玄叶董事长在楼顶等您。”“谁让她上去的?”娄启猛地皱眉。“是秦助理。”前台道。娄启的眉头没有放松,反而皱得更紧了些。“娄玄叶从血缘关系上毕竟是你的生母,如果在公司门口闹开,不太好看。”原煦低声道:“上去看看她想说什么。”“我知道。”娄启深吸一口气。在经历了原家那种夫妻相爱、兄友弟恭的温暖家庭后,他越发无法接受娄玄叶,甚至羞于让原煦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你要不先到对面的咖啡店等等。”娄启低声道。“我陪你。”原煦晃了晃他们相交的手,朝他露出个笑:“别伤心,你还有我,你不是说你已经入赘了吗,我家就是你家,那些不安好心的人,丢掉就行了,他们不配让你皱眉。”娄启的心被这句话安抚下来,他舒缓眉峰,扬起唇:“你说得对。”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还是能隐约听见一些,前台压抑住心底想尖叫的冲动,假装在努力认真的工作。老板居然入赘到原家了!她听到这种消息,不会被灭口吧!电梯开启,便能看见娄玄叶在会客室门口站着。她以往的冷静自持全都不复存在,一向打理得很好的长卷发也有几分凌乱。“娄董。”秦河先她一步走上前,微笑道:“娄女士在等您。”原煦用小手指挠了挠娄启的掌心,被人捏住手指。娄启表面淡定道:“我知道了。”“娄启。”娄玄叶走过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似乎想说什么。“进去说。”娄启抬手制止她,冷声道:“你也不想被人看笑话。”对他来说,娄家的存亡只能算是笑话吗?娄玄叶攥紧了手指。娄启牵着原煦进会客室时,她先一步走进去,看向他们,吸了一口气:“我们之间的事,被外人听去不太好。”“这里只有你是外人。”娄启冷声道。这种时候吵这些没用的,只会让娄启的心情更加糟糕,而娄家还需要对方的帮助。娄玄叶自认要强了一生,一个人将破败的娄家撑起,没想到临到中年,居然要向自己的孩子低头。她深吸两口气,在娄启对面坐下。“我知道你想谈什么。”娄启率先开口:“我不会停手的。”“这里是娄家的所有股权。”娄玄叶把自己的文件拿出来:“我可以把它们全部转让给你。”“娄家那些老家伙同意?”娄启嗤笑。“他们会同意的。”娄玄叶将头发别到耳后,神色有几分沧桑:“我一个人持有娄家半数以上的股票,只要你接受,就是最大的股东。”“我不会接受的。”娄启看都没看那些文件:“我对那种肮脏腐朽的烂摊子没兴趣。”他又牵住原煦的手,神色冷漠:“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就请离开吧,说不定可以早做准备,在接下来的事情中过得体面一些。”“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娄玄叶抬高了嗓音:“娄家也是你的家,你为什么要毁了它?!”“娄家从来都不是我的家。”娄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家只有原家。”突然被cue,原煦懵逼地抬起头,眨巴眨巴眼,对上娄玄叶不可置信,甚至有几分怨恨的目光。“对,我家就是娄启的家,他已经有了我,不再需要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父母。”原煦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将娄启带来这个世界,不然我可能以后都要像你一样孤独终老了。”娄玄叶咬牙:“你……!”“为了娄家,你卖了自己,卖了自己的儿子,难道有人真心感谢你吗?在你失去一切后,他们会怎么对你?”原煦歪头,状作疑惑地问:“你这一生活得有什么意思?”“我……”娄玄叶想要反驳,竟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是女性,小时候一直被重男轻女的父亲嫌弃,认为她只是一个用来联姻的工具。自幼要强的她自然不会屈服这种命运,以女儿身打败了众多竞争者,当上了娄家的家主。然而娄家只是一滩即将全部腐烂的沼泽,只会越陷越深。她无法挣脱,便搭上了伯特莱斯的家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带走了足以让娄家苟延残喘的资源。她是为了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