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念……”司淮手快拉住了他,两步绕到了他身前,伸出去的手心里握着,是白日里吾念送的那只缀着小铃铛的银镯子。“这个……你不是送给梁家小姐了吗?”“你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司淮眉头轻轻挑了挑,俨然是一副得意的神情,道:“你送我的东西,自然是要贴身藏着的,那里能送给别人。再说了,这镯子本就是梁家的东西,哪有从人家家里要过来,又再送回去的?”“那你送出去了再讨回来,岂不更不妥当。”吾念皱起眉头,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梁大小姐锦衣玉食的也不缺这个镯子,我用别的东西去换就是了。既然这东西是你喜欢的,再不妥当我也去讨回来。”司淮拉过他的掌心,将那只镯子郑重放了上去,“原先的小铃铛似乎锈了,没什么声响,我寻了好几家店铺才找到两只差不多的。”“谁说我喜欢了?”吾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我只是想着你或许喜欢,才要了这铃铛镯子,你若是不喜欢,当街扔了便是。”“我送人了你不高兴,讨回来了你又不喜欢,难道说——”司淮故意拖长了尾调,往后退了一步,干脆利落地脱下闲散穿着的外袍露出内里的衣物,接着前话道:“大师你喜欢这样的?”吾念闻言往司淮身上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三魂七魄都要离体出窍。方才他一身衣服穿得歪歪斜斜倒不说什么,哪知道内里穿的,竟然是一袭浅蓝色的束身轻纱罗裙,裙摆短了寸许未及脚踝,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腕。“你……你……”吾念手里握着的镯子险些颤得落了下去,“你真是喝醉了!”司淮握住他未收回的手,顺势上前一步依进他怀里,一张脸埋进他的肩头,闷着声音说道:“不喝醉几分,我才不会为了你穿这身衣裳。”这一身比那两只铃铛要难寻多了,不过好在还是寻到了,虽然样式有些差别,但大体和当年那一件差不多了。吾念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问道:“澜沧山的事,你还记得?”“自然记得。”司淮在他腰侧狠狠掐了一下,“记得你让我扮做姑娘引诱狐妖,记得你没有看好我让我被狐妖掳走,还记得你趁人之危……啊!你干什么?!”不等他说完,吾念便将人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将人安置在上面,又去寻了条布巾折返回来,才慢吞吞答他的话,道:“趁人之危。”司淮看着他将手里的布巾折叠成条带状,当即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十分顺从地任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上,一片黑暗之中,举动间衣物摩挲的动静都变得十分明显,吾念他,似乎在跟前蹲下了。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脚踝,清脆的铃铛声响动不止,是他在替自己戴上镯子。只是那银镯本是冰凉的物什,大抵是在他手心握了一会儿的缘故,此时竟也有几分温热。“吾念……”察觉到身前的人站了起来,司淮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摸索了一会儿探上他的腰际,顺着腰侧往上摸到心口处,扯住了衣襟便要脱他的衣衫,被吾念扣住了手腕才没有得逞。吾念嘴上没有言语,手上却没有丝毫迟疑,将那两只不老实的手抓在一起,三两下绑了起来。司淮不悦地挣了两下没挣动,用着不甚灵便的手指摸了摸,不可置信地骂了起来,“死和尚,你今日拜佛的时候被佛像砸了吧?你居然拿佛珠来捆我?!”“阿弥陀佛。”吾念不理会司淮的话,在一旁顾自默念了几遍佛经,念罢才将那还在边骂边挣扎的人毫无防备地抱起,朝着散下幔帐的床边走去。是夜,尘一听着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铃铛声,将被子拉过头顶辗转反侧了半宿。作者有话要说:吾念:我太南了!今天是勤奋的我~~让我康康还有没有人在等我~~番外灵隽和少年淮时已初秋,又是在山上,夜晚的山风早已没了盛夏的暑气,沁着丝丝凉意。灵隽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僧衣,踏着通明的夜色,独自行走在通往藏经阁的僻静小道上,不时抬头看一眼天际高悬的满月。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有大批的香客到寺里焚香斋戒,求一个家庭和乐心愿顺遂。而这些香客中又有不少人是为着小神龙而来,多多少少备了些薄礼,因而以往司淮不管是练功还是抄经,都会把这两日空出来,趁机去沾点荤腥。今日是九月十五,他却一整日都没有看到司淮。本来日不见一次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但今夜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问了几个弟子得知他在藏经阁,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