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想要逃走的时候,是他支持她;她要结婚的时候,是他关心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接受这桩婚姻,以及女人;还有,穿到这个家庭的第一个生日,也只有他记得祝她生日快乐,还给她发了红包,在那无比混乱的时刻……而现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想念她的人,居然也只有这个便宜弟弟。乔孟笛思绪翻涌,忍了一天的泪意,忽然不可遏制地冲出。“喂!干什么,知道我想你至于感动成这个样子啊?!”乔孟旸被眼泪忽然夺眶而出的姐姐吓了一跳,原本桀骜不已的他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对啊,我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不行么!”乔孟笛泪眼迷濛,悲伤、委屈交杂着脆弱和无依,让她的眼泪流得越来越凶。“好了,别哭了!要是爸看到了,他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惹你不高兴。”乔孟旸躬身快速地抽出好几张纸巾,递给乔孟笛的同时,在她身边坐下来。乔孟笛也不想这样,但就是,再也忍不住了。“好好好,勉为其难让你抱一下。”乔孟旸对着姐姐张开双臂。乔孟笛只低着头哭着。乔孟旸往前挪了挪,将她揽到他瘦削但宽阔的肩膀上。乔孟笛身子僵了一下,但这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一个肩膀,于是就没再顾忌许多。“说真的,你怎么了?”乔孟旸知道他姐姐爱哭,可是哭得这么大声,他还是第一次见。“我不要你问,我也不会、不会回——回答答的。”乔孟笛哭得连声音都模糊了。“你大声哭吧,爸爸这几天不在,你也不用担心他找你算账。”乔孟旸边说便轻轻地拍着姐姐的脊背。乔孟笛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想到乔孟旸到现在还在被乔呈镕支配着,莫名地,她的悲伤减淡了一些。而且,弟弟叫她哭,让她忽然难为情。“我不像你那样怕爸爸。”“真的么?!”乔孟旸嗤之以鼻,但又想起乔孟笛认识姚池玥之后,确实公然与父亲对杠过,他有点信了,尽管,很久以前,她和他一样,对父亲都是言听计从。“对啊,现在我又不用再依靠他。”乔孟笛的眼泪渐渐地止了,她轻轻地挣脱了弟弟的怀抱。对上他的视线,她觉得有些发糗。“啧啧,惨不忍睹!”“去你的!你姐我就算哭花妆容也是——”“怎样的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要不我去拿个镜子让你照照看?”“不劳你动手。”乔孟笛从床沿上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擤去鼻涕,就像是那些黑暗的情绪随眼泪流走了一部分,现在,她觉得脑袋轻多了。折回身,乔孟旸依然坐在她的床沿。他正在玩弄她床上的哆啦a梦公仔。“阳阳,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有可能要到八月,怎么?”“下学期你不是要高三了么?之前爸要你考军校那件事,后来你找他说了么?”“说了,他说如果我能考到10的大学,就可以自己选择。”“这样啊,压力大么?”“废话!”“如果我给你钱,你会不会压力小一点?”“算了,先不要了。”“机不可失哦!”“今晚妈妈花了你那么多钱,要是姚家知道了,会嫌我们吸——”“不会的。她们又不知道我是给林女士花的。”乔孟笛就是觉得很意外,这个弟弟,比她预想的好一百倍。但她一点也不心虚,今晚不过是她第二次花姚池玥的钱。而且,听她说,自从乔呈镕上任之后,名人效应让她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增值了很多,争着和蓝鹭生物集团合作的大有人在。“再问一次,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你不要问,我不会说的么?”“那个姐姐欺负你?”“没有。”“那你干什么哭成这样?”乔孟旸更急了。“就是——但是你不要跟爸爸说哦。”乔孟笛说,旋即,她觉得这个担心说多余的,因为乔呈镕才不会在乎那种问题呢,要是在乎他就不可能自作主张并强迫女儿和姚家联姻。“我都懒得跟他说话好吧!”“其实,姚姐姐她不喜欢我。”“就这?”“诶!什么叫就这?你知道我有多——”“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你怎么就喜欢上她了?”抱歉,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没法跟你解释,不跟她结婚我会死。乔孟笛看着弟弟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说我见色起意。”“那姐姐瘦得跟竹竿似的,真不懂你喜欢她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