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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1页)

看着那身首分离的尸体,姜芜感到胃里有些不舒服。

她从前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做鬼差的原因正是要为自己手上的鲜血赎罪,但这种被规则操纵着去杀一个求死的人还是让她不好受。

她用镰刀去扫那具尸体,将它移得更远些,又深呼吸了几下,才抬起头来。

随着金属相击的声音,麦卡锡进来的门又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孤零零的、带着犹豫而踯躅的身影。姜芜本来正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在看清她的面容时却愣住了。

金发碧眼,面容瘦削,脸颊贴着颧骨凹陷下去一块,身上还是灰扑扑的一身打扮,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恐惧与愧疚,在瞥见地上的尸体时又瑟缩了起来。

……她昨天才见过的,雇佣她、举报她的麦克米伦夫人。尤尔的母亲。

姜芜听见脑海里女孩发出一声短促而愤怒地嘶叫,震得她头一突一突地疼。尤尔的意志原本非常安分地在她的桎梏之下,这时候却疯狂地撞击那由姜芜灵力铸就的墙,以一种不顾自己安危的决绝发着狂,甚至于撞碎灵魂也不罢休。

姜芜被反噬,只觉得头疼得呼吸不畅,她本来想把尤尔放出来,却发现整个审判场中有某种禁制,使得“放出恶魔”这一行为不可实行。

尤尔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姜芜一时间头疼得站不稳,扶着脑袋蹲了下来,她尝试着和尤尔说话:“你先平静下来,好么?”

女孩的声音锥心泣血一般,比起诉说更像是尖叫:“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见她,我要问清楚!你放我出去!”

姜芜心想:禁制让你出不来,我也没有办法呀……这话尤尔是听不进去的。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只能够不断重复着那一句话,意识暴躁地冲撞着一切。

姜芜勉强思索着,她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来操纵我的身体吧。”

一个灵魂挤进灵台,这种拥挤的感觉像精神分裂的病人发作时的混乱。姜芜体谅她的心绪,收敛了自己的意识,全身心交给尤尔去操控,只静静地看着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

倘若真的有什么恩怨需要取舍解决,尤尔的优先级也绝对排在她的前面。姜芜对自己被背叛一事并不感到非常的愤怒,毕竟那来自陌生人,但尤尔却是收到了亲人的戕害。

“用谎言杀死自己的女儿的女士,玛丽·麦克米伦,请你为女神献出你的力量,以此证明你的灵魂仍然保有本真的虔诚。”

德卡斯特的声音传来,尤尔顶着姜芜的皮囊静静聆听完这一罪证,握着镰刀,冰冷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麦克米伦夫人的脸一片惨白,神情是真切的绝望。她的牙齿都在打颤:“小姐……我不是故意举报你的,你知道的,我是个穷女人,我不那样做是吃不了饭的呀……”

尤尔厌恶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杀死你的女儿,也‘不是故意’的?是你生存所迫,还是违心之举?”

她借由姜芜的身躯,以并不是家人的身份肆意散发着恶意。齿间要咬出毒液喷出去一样决绝,甚至于忘记掩饰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仇恨,说道:“你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一切其实只是因为你是个自私的女人。”

她清楚地记得那些事情。即使死去,即使恶念使她的灵魂转生成为恶魔,也没有任何淡忘,每天晚上她都咀嚼着自己的仇恨睡去,血淋淋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经历。

一对相依为命的贫困母女,母亲劳碌地做着裁缝的工作,女儿也没有接受教育,而是作为童工帮忙维持家庭经济。

尤尔本来以为自己和母亲的生活会越过越好,她自己学着识字、使用打字机,在卖报的时候间歇学习着阅读,也相信自己能够做一些打字员的工作,改善家里的生活。

然而母亲被村里的屠夫求婚了:在一起的代价是除掉她这个没父亲的野种。她生了病,又冷又饿,母亲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喂东西吃……喂了泥沙与脏水。尤尔很快死了,尸体小得像一只小猫。

成为恶魔之后她混沌地在自己生前的房子里作乱,搅浑了母亲与屠夫的婚姻:屠夫相信母亲是个不幸的女人,家中有邪祟,便立刻抛弃了她,即使她为他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超脱了自己的身份,尤尔以一个恶魔的身份观察着一切,也对自己生前的经历做出了评价:乏味庸俗,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发生,作为一出演出的悲剧可谓是乏善可陈,既无创意上的新意,也无情节上的波折。

……但是她不是观赏悲剧的人,而是悲剧之中的角色。尤尔能够理解经济与生活给母亲带来的重负,却仍然不能够原谅她对自己做的事。

妈妈。你为什么会是断头台,你为什么会是屠宰场?你本来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怎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谋杀了我呢?

她步步紧逼,玛丽·麦克米伦步步后退,这个中年女人还不知道对面女人可以算作是自己女儿的借尸还魂,她只是单纯地为死亡恐惧着,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瞳孔剧烈地皱缩。

尤尔握紧了手中的镰刀,她能够感觉到,借由姜芜的身体,她能够勉强使用姜芜的灵力。

但是她并不愿意那么做,本来用着姜芜的身体,就可以算作是假手他人,用她的力量更是让尤尔感到不能接受,她决心用自己恶魔的力量——她自己的力量,仅仅依靠自身的恶意与引动的魔力凝聚出的力量,与母亲赐予的诞生没有任何关系,最适合用来画下她亲缘关系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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