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松开攥紧的双手,盯着骆听寒看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可要好好劝劝她,她不当蜀后,多着是人想当。”
太子走后,骆听寒才好整以暇地看着郦玉邕开口“郦玉邕,你又想说什么?劝我做你皇嫂?”
郦玉邕没说话,而是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酸枝木的桌子上写了三个字
“回大燕。”
水迹很快被擦掉,但这三个字却是烙印在骆听寒的心里。
骆听寒深深看了郦玉邕一眼,“你真的愿意帮我?”
郦玉邕点点头,“挂羊头卖狗肉,大婚之日即逃脱之时。”
骆听寒有点怀疑郦玉邕在钓鱼执法。毕竟,她昨日才说的割袍断义。
“听寒怀疑我?”郦玉邕有些伤心地笑笑,“思雁和宋伯偷偷送了帖子到我这,这一次就当是我的赔罪好吗?”
郦玉邕出了殿门,竟然发现太子居然在殿外等待。
“劝得怎么样?”太子瞥了郦玉邕一眼,有些别扭地问出声。
“她同意了。”郦玉邕看着太子显然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但她要再见郦倦一面。”
“再见郦倦一面?马上要当蜀后的人,见前夫干什么?”太子不自觉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也好,是该有个了结。”
“但是去之前”太子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如何切断郦倦和骆听寒之间的联系,最终他看向不远处正端药走来的内侍,终于开口“她要把这碗堕胎药喝了。”
“皇兄,你这又是何必?”郦玉邕还想开口劝阻,即使她一向厌恶郦倦,也心有不忍,难道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片刻都不行吗?
“好!”骆听寒此时正好从殿内出来,“不必劳烦殿下催促,我现在就喝药。”
小内侍此时正端着药走至殿前,骆听寒拿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最后药碗重重放在托盘上时,两者相撞甚至发出一声脆响,直击骆听寒心头。
“好,好,好”太子连说了三个好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明日孤与公主一起去见郦倦。”
一片大雾中,孩童的哭声时近时远,郦倦循着哭声走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孤宅。
雾气散去,郦倦才看见孤宅门前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流泪哭泣的娃娃。
那娃娃似乎觉察到郦倦的到来,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哀哀地看着郦倦。
郦倦向来是不喜欢小孩的,可是看见眼前粉雕玉琢的孩童,心中却觉得格外亲近,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摸着孩童的小脸笑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呢?”
那孩童对郦倦说“爹,娘不要我们了。”
“你叫我什么?”郦倦追问道,“你娘又是谁?”
孩童却不答话,雾气又起,孩童站起身向孤宅内走去,郦倦下意识跟着孩童往宅中走,那孩童却重重关上了孤宅黑沉沉的大门,咚地一声将郦倦关在宅门外。
郦倦从梦中惊醒,愣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现在在蜀宫地牢中。
“你怎么哭了,郦倦?”
“怎么又受了这么多伤?”
郦倦微微侧头,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听寒?”
“是我。”骆听寒扭头怒视身后地太子,“原来殿下是以凌虐他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