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三爷,在户部尸位素餐,被踢到礼部之后,整个人变得阴恻恻的,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大福晋是个标准的贤内助,从不过问前朝之事,她对三阿哥的评价,完全出自本能,和独属于女人的直觉。
“你若与老四媳妇投契,往后继续走动便是。”大阿哥信重自己的妻子,却不会因为大福晋的几句话便回绝三阿哥的投靠。
从前他与三阿哥各自为战,却都是不折不扣的反太子党。如今老四倒向太子,并且在太子的扶植下封爵,位至郡王,反太子党若再不联合,以后恐怕会被太子党吃干抹净。
“皇子当中只你和大爷成亲了,为何这回开牙建府的只有大爷,没有你?”这不科学,关键大爷只是个平头阿哥,而四爷都是郡王了,按理说最早搬出去的应该是爵位最高的那一个,姜舒月想不通。
其实不仅是姜舒月,很多人都想不通,四爷自己也不是很通:“想必皇上有自己的考量。”
然而更令人费解的还在后头。
大阿哥和大福晋搬走,头所空置,皇上大手一挥,把头所也赏给了四爷。
准确点说是赏给了姜舒月,因为皇上的原话是:“赏给老四媳妇种菜。”
乾西所一共五个三进的四合院,其中三个都归了四爷,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两年能搬出宫的样子。
姜舒月拿到头所的钥匙,本来想让宋氏搬过去看院子,可宋氏舍不得她的菜园,只得安排禁足中的李氏搬过去住。
等李氏搬走,宋氏又惦记上了头所的院子,想要承包下来种菜。
“王妃,李格格知错了,也想学宋格格在院中种菜,还请王妃免了李格格的禁足。”四爷没有追究翠果的背叛,却再也没用过她,只让她在李氏身边伺候。
翠果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并不敢生怨,在李格格身边伺候得越发尽心。
当初李格格被禁足,是姜舒月的意思,现在解除禁足,也只能她来解:“我可以解了她的禁足,但她再敢闹事,我不会再管。”
翠果细心观察了好几个月,发现李格格是真怕了,这才敢来求情,立时应下。
姜舒月当天便解了李格格的禁足,还安排宋格格上门教学,顺手将头所的前院承包给了宋格格种菜。
头所比二所大,尤其前院大出不少,宋格格是第一个臣服的,又肯吃苦,姜舒月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她。
宋格格掉进钱眼里出不来,本来还有些可惜头所那个宽敞的前院,谁知王妃才解了李格格的禁足,就把前院承包给她了,顿时欢喜。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尽心教李格格种菜,让头所早日赚钱。”
宋氏不愧是德妃的前心腹,除了种菜还没忘记协助姜舒月宅斗,非常狗腿道:“李氏不安分,奴婢会盯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向王妃汇报。”
姜舒月也有这个意思,类似捉奸的事,她不希望再闹出第二回,欣然接受了宋格格的好意。
第90章阴谋
冬日,花草树木畏寒,姜舒月也比一般人怕冷。四爷把这事暗示给德妃,德妃非常通情达理地免了姜舒月的请安。
只十三和十四经常过去走动,姜舒月把小火炉十四阿哥抱在怀里取暖,上午带着他们背书识字,下午教他们种水培蔬菜,顺手把宋格格也教了。
北方冬日漫长,姜舒月种了很多水培蔬菜,自己吃不了就送人。一开始只送菜,后来连花缸一起送,既能观赏,又能吃。
最后就连南书房的墙角,都摆了一大盆水培绿叶菜。
这一日四爷晚归,身上带着酒气,脸色却沉郁。姜舒月问他出了什么事,四爷屏退了屋里服侍的,对姜舒月说:“明党和索党的人都接触我了,想与我联手,发国难财。”
“做大宗的粮食生意?”姜舒月很快反应过来。
四爷蹙眉,点头:“两边都与江南的粮商有勾连,倾轧得厉害,都想争取到高产的粮食种子。”
“你向来与太子亲近,索党接触你也就罢了,明党是什么情况?”据姜舒月所知,明珠是大阿哥的外叔祖,一直暗中支持大阿哥与太子争,凭什么认为四爷会与他们合作。
四爷闻言看向姜舒月:“明党的人,知道了你在你大堂姐陪嫁田庄种植耐旱小麦的事。”
顿了顿,又道:“你大堂姐的夫家应该与明党有联系。”
当初试种高产玉米的时候,玉米种子先在皇上跟前过了明路,之后在皇庄试种成功,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耐旱小麦并没有上交朝廷,而是在私人的田庄种植,并且收获了惊人的产量,怎能不让人眼红。
“明党知晓此事,应该是通过你大堂姐的夫家。”说着四爷朝外看了一眼,“索党那边……是太子的意思。”
他们都以为耐旱小麦之所以没有上交朝廷,是四爷自己留了一手,想以此谋私利。
与玉米相比,小麦才是北边的当家粮,于是都想分一杯羹。
“索党那边直说了,就是太子的意思,让我不要藏私。”
四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压下嘴里的酒气:“明党的人表面上谈合作,实则是在威胁我。如果我不与他们合作,他们便会将此事捅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