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礼知道对方很娇气,皮肤也很细嫩,稍微用点力气便能青紫一块,所以在这方面贺聿礼向来很注意。
不过——
贺聿礼鼻尖动了动,轻嗅胥泱泱发丝间的气息时,很敏锐地闻到了那抹淡淡的,几乎快要消失不见的香水的味道。
是叶芝枝的。
今天就叶芝枝一个陌生人来过,贺聿礼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答案。
原本还算晴朗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不少,贺聿礼松开了胥泱泱,高挑的身形凝视胥泱泱时,带来莫大的压力,“我本以为你是学乖了,没想到却是心虚愧疚了。”
贺聿礼冷笑:“今天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她语气肯定,不容胥泱泱有任何狡辩的机会,自顾地给胥泱泱判了罪。
胥泱泱虽然有点意外贺聿礼的狗鼻子能够闻出叶芝枝残留下的气息,但没有慌张,很自如地解释道:“她被渣男弄怀孕了,刚刚一个人无助地去打完了胎。”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胥泱泱熟稔地顺着贺聿礼的毛,“这么孤立无援的时刻她找上了我,我不忍将她赶走。”
胥泱泱清亮的眼透着细碎的光,好似星辰坠入了深海,“这次是个例外,你宽容一下,好不好?”
她诚恳道歉时,语气中无意间带上了一些示弱般撒娇的意味,听得贺聿礼忍不住出神了片刻。她何曾见过对方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
不气势汹汹地跟她对骂都是好的了。
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贺聿礼原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会儿胥泱泱把态度放得这么低,贺聿礼也不好继续斤斤计较。
她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仍旧没打算轻易把这件事情揭过去,“那也不至于把她的气息弄到你身上。”
贺聿礼眯起眼睛,不善地打量她。
胥泱泱想了想,“这是个意外。”
“当时她哭得太惨太可怜了,我见她一副马上要哭昏过去的模样一个于心不忍,所以就……”胥泱泱适时地住嘴,给贺聿礼留下了充足想象的空间。
贺聿礼听完眼皮猛跳,“所以你就抱她了?”
她说得咬牙切齿,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虽然不情愿,但胥泱泱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嗯,就一下。”
就?一下?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贺聿礼又想把两人之间的契约拿出来说她,但觑着胥泱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贺聿礼忍住了。
对方要是真听得进去,自己过去又何必要时时拿这说事儿?
她就是仗着自己找不到除了她以外更像心中人的替身,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恃宠而骄。
贺聿礼心里不痛快,她胸腔憋着一股怒气,压不下去,也发泄不出来。最后她沉默地看了胥泱泱一眼,径直略过了对方。
眼不见心不烦。
迟早要被这个叛逆替身气死。
贺聿礼没有发作在胥泱泱的意料之中,眼看贺聿礼已经去洗澡了,胥泱泱眼珠一转,立马改变了方向走进自己的衣帽间中。
她在大堆名牌中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一条性感的睡裙。
手脚利落地快速换上后,胥泱泱关了房间的灯,静候贺聿礼收拾好进来。
贺聿礼在浴室磨蹭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已经被压下的想要和替身结束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升了起来。
她并非胥泱泱不可,包着胥泱泱也不过是为了解心中的相思之情。
贺聿礼喜欢听话的,按照自己意愿去模仿白月光的替身,而不是像胥泱泱这种,屡屡给她找不痛快的人。
若是继续忍让,那自己岂不是自讨苦吃?
纠结动摇了一阵后,贺聿礼准备去找胥泱泱说清楚。
拿自己给她的零花钱去扶贫养其他女人一事儿,贺聿礼就不跟对方计较了。但今天胥泱泱抱了其他的女人,这贺聿礼坚决不能容忍。
她有精神洁癖,她不能容忍自己的情人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只要一想到胥泱泱身上还残留着叶芝枝的香水味,贺聿礼就暴躁得要发疯。
脚步无知无觉地急促了几分,贺聿礼冷着脸握住门把手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她身后的光线斜斜照进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