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沂于是便站在浴室磨砂玻璃门的后面静静等待着,直到门外有人接近,随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重物掉落在地的闷响。
他担心地朝门外问了一句:“怎么了?”
严绪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说道:“没事,刚刚手没拿稳。”
“哦。”谢之沂应了他一声。
再随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透过磨砂玻璃,他看见了门口严绪屏身影的轮廓。
严绪屏走过去的时候,谢之沂完美的身材曲线就挡着光线,倒影在浴室的玻璃门完美展露在了他的眼前,而严绪屏此时的样子,光是看到这副场景就觉得自己脑子一抽,随后身体也变得更烫了。
于是他侧着身子站在门边上企图避开这道影子,看着面前的门缝又被拉大了一点,谢之沂沾着水珠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朝上,示意严绪屏把沐浴露和洗发水给他。
只是站在浴室里面的谢之沂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干愣着伸了好一会儿的手,外面的人却忽然没了动静。
谢之沂刚纳闷着,一抬头,便在自己面前洗手台正上方的镜子里面和门外的严绪屏对视上了。
……
在那一瞬间里,空气里面充斥了很长一瞬间的寂静。
随后,“砰——”的一声,从门缝里面伸出来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严绪屏手里拿着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也迎来了它们这短短的三分钟内第二次与地面的亲密撞击。
“你你你——”谢之沂的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了,“你放门口吧,我等会自己拿!”
但是严绪屏他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看的,因为自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想着侧着身体让自己的眼神避开浴室门上那一道勾人的倒影,只是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发生了更加严重的事情。
而且因为谢之沂还没有开始洗澡,镜子上没有水雾,以至于从谢之沂光裸的脊背再到往下的曲线,落到他的眼中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灯光的原因,谢之沂好像更白了,皮肤像豆腐一样,好像很适合在上面做出一点容易留下什么印子的行为。
与此同时,他心里面的最后一块净土也被烧成了荒原。
严绪屏被这份直白而突然的情感冲得脑子一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重新把自己包裹进被子里面,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感到这么无措的。
耳边的水声响了又停响了又停,严绪屏的脑子里面混乱过了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一直等到浴室门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才勉强回过来一点点神。
其实谢之沂穿好衣服之后在浴室里面还故意耽误了一会儿,尽管自己千防万防,还是以一种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形式被严绪屏给看了个光。
也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在心里面偷偷嘲笑他的身材,虽然他知道严绪屏没有他想的这么坏。
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却和想象中的尴尬不太一样——
“你流鼻血了!”谢之沂在看到严绪屏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呼。
而严绪屏也感受到了自己鼻孔里面好像有一股热流突然落了下来,伸手一擦,果然是殷红一片,如同在他已经如死灰一般的心上旺旺烧着的烈火里又添了一把干柴,而他却只能颤颤巍巍解释道:“没事,只是有点上火。”
憋着了,所以上火了。
他一边说着,与此同时一边顺便又把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给又搂紧了一点。
谢之沂眼看着他的鼻子依旧血流不止,但是这人手里依然紧紧揪着已经被他扯住一大团褶皱的被子,看上去却似乎丝毫没有离开被子起身去卫生间处理一下的想法,心里不免感到奇怪和担心,但是严绪屏却一直说自己没事叫他别担心。
但是谢之沂还是转身从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朝严绪屏走去想帮他擦一擦脸上的血渍。
严绪屏看着突然靠近的人,犹如兔子一般被吓得一惊,往后一仰,人差点直接从床上弹飞,随后一手抢过谢之沂手里的湿巾一手抓着床上的浴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进了浴室,只给他留下了一句:“没事的小队长我自己来处理你别担心!”
他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刚落锁,随后里面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看得谢之沂是一呆又一呆,心中也随之产生一个疑问——难道他进浴室不用脱衣服就直接洗澡的吗?
他总觉得,从自己喝完酒的那天开始,严绪屏就好像变得有一点不对劲了起来。
不对,不止是有一点,是有很多的不对劲!
但是如果非要他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又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的感觉肯定没有错,这几天的严绪屏,总给他一种,他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又总是躲着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不能直接却找严绪屏问他问什么要躲着自己,但是又不希望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下去。
难道说,自己是他颜粉的事情,被他察觉到了?
所以这几天才这么一惊一乍的?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