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渗透出贪婪的光芒,宛如一条阴狠的毒蛇,只想要用尖锐的毒牙咬住他要的猎物。
天将黑之际,一阵短暂的轰鸣声突然从海岛上空掠过,人们纷纷从窗口探头观望,却只看见一架飞离的飞机的尾翼。
贺聿泽只看了一眼,立马返身一把抱起塔塔,再牵住许沛星,神色严肃:“找许汉源,我们马上离岛!”
许沛星不解,可是跟随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怎么了?”
他们朝着许汉源的住所赶去,贺聿泽向他解释:“刚刚飞过的是m国的侦察机,尾翼上有他们的特殊标识——应该是你们的行踪暴露了。”
和m国交手多年,敌方的很多武器和招数他们早已烂熟于心。快则几十分钟,慢则一两个小时,可能对方就会对这座海岛发动攻击。
他们加快脚步,敲响许汉源房门时,许汉源正在为自己的手臂消毒,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放下针剂,前去开门。
面前的一家三口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点,许汉源有些惊讶:“有什么事?”
贺聿泽简明扼要和他说明了情况,许汉源神色一凛,许沛星提议道:“组织大家撤离到莱西顿,然后我们可以等华国的船只来救援。”
他看向许汉源:“电话给贺聿泽,他可以提前联系人。”
可是许汉源沉默了片刻:“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撤不走的,而且动静太大——如果到了海上,对方更是瓮中捉鳖,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许沛星眸光微寒:“你什么意思?”
许汉源没有回复他,只是转身朝房间里走,掏出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准备一艘快艇。”
“对,现在。”
许汉源匆匆挂断电话,坐回椅子上拿起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的手臂。绿色的液体被推入他的身体中,他脸上的皮肤抽搐了两下,随着最后一点液体注射完,他拔出针管,深色并不轻松,额角甚至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我们几人撤离,是最好的选择。”许汉源丢开空掉的针剂,站起身回答了许沛星刚才的问题。
许沛星沉下脸:“你还有没有人性——他们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想丢下他们自生自灭!”
这个岛上的人都是为许汉源做事的手下,整个基地有几十人!还有他们的后代,那些都是和塔塔同龄或差不多大的孩子!
塔塔聪慧过人,自然听得懂他们在交谈的内容,她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爷爷,不要……我们一起走吧,坐阿东叔家的大渔船不好吗……”
许汉源捏了捏眉心,眉眼间冷漠异常:“塔塔,这叫适者生存。”
塔塔豆大的泪珠拼命往下掉,她趴在贺聿泽的肩膀,小声抽泣着。贺聿泽轻轻拍着她的背,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小声安慰她:“塔塔不哭……”
许沛星显然不想和许汉源再鸡同鸭讲,他伸出手,态度强硬:“把贺聿泽的手机还来,我们自己找人接应撤离。”
许汉源眉头紧蹙:“囝囝。”
“这座岛上只有一艘快艇,就算你们安排人过来接应,可能过来的途中吴先生那边就已经发动袭击了。”他直视许沛星,“你想让塔塔也跟着你们冒险吗?”
“你不是英雄,许沛星。”他提上自己的公文包,右手拿上门口的黑色雨伞,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救自己还是普度众生,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想清楚。”
他抬脚往门口走,天空中黑云压顶,大雨倾盆而下。他看了一眼手表,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起。
“教授,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许汉源打开雨伞,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雨声中尽显寒凉:“要走就赶紧跟上。”
他头也不回,皮鞋踩入雨水打湿的地上,噼里啪啦的雨点奏出一首死亡舞曲。
如今情况危急,敌人的袭击不知道何时会来,贺聿泽思索之后,捉住许沛星的手:“先走。”
诚如许汉源所说,他们不是英雄,此刻他们能否脱离危险都尚且未知,更何况去拯救他人。
他更是从来没去做过什么伟大的英雄梦,在贺聿泽看来,他想保护的只有许沛星和塔塔。
时不我待,也容不得许沛星再犹豫。
他们跟上许汉源,坐上快艇后,众人都一言不发。
快艇远离海岛不过十分钟左右,身后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漆黑的雨夜中,海岛上火光冲天!
塔塔放声哭泣,许沛星心头郁结着一股气,贺聿泽也沉着脸,捉着许沛星的手温柔安抚。
他们即将到达莱西顿,许汉源扔出贺聿泽的手机,贺聿泽眼疾手快地接住。
“再给我几管你的血液,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互不相干。”
几分钟后,快艇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