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已经离开了青山冈,浓郁的药味在不久之后便被驱散,他正在向着饕餮的所在的地方前进。途中他询问老山羊之前在青山冈时去了哪里,得到的却是一阵沉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头羊在他们的忙碌的时候,寻了地方吃了个顶饱。老山羊见苏苜的表情便知道对方在蛐蛐自己辩驳道:“你不能过多的指望一只山羊,我只有四个蹄子,一张嘴,蹄子无法帮忙,只能嘴忙了。”说着抬起了一只蹄子给苏苜看。“你这理由倒是稀奇,是我从未想到的理由。”“这不是理由,而是事实……”“得,我还是我错怪你了?”“算是吧。”一人一羊走在一个小道上聊天。走在一条人并不是很多的小道之上,七拐八拐见不到几个村庄,越往北走,这温度便降一些,原本青葱的树木变了颜色,仿佛顺着季节在前行,从初春走到深秋。路边偶尔有路过行人都会打量一下苏苜。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的道袍并未换下来,这青山冈忙碌的时候他都习惯了。身穿道袍,手拿拂尘,还牵着一只山羊,这怪异的模样倒是与术士有一些相像,路人全当是游经此地的术士,不免多看两眼。这一片地界并不算多么的繁荣,并没有成建制的村庄,大多依山能见到几户人家,也多是孩子与老人,苏苜从人家门前走过,老人拿着竹条编织的米筛上下翻腾,掀起一阵阵灰尘,米筛中是一种类似稻米却小很多的杂草种子,那是这户人家几天的口粮,也就勉强饿不死,特别是现在这种季节,草木枯萎,这些皆是存粮,还要熬到来年的初春。老人见到苏苜会放轻自己的动作,不过眼神中带着警惕。而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躲在老人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苏苜与老山羊,衣服上带着脏污也不知刚刚从哪里玩耍回来沾上的。这样的人家是大多数。在山间开垦一片小菜地,种些冬季能够存活的蔬菜,散养几只鸡鸭,靠着收集的粮食活着,不见青壮年,这些青壮年估计在城中或者镇中乡里找活计,这漫山遍野都是山,没有良田,便只能这般。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苏苜在这山中走了数天,碰到的人满打满算也就数十个,撒在这偌大的山林中几乎等于没有,过的不好的如前面遇见的老人孩子勉强苟活,过的好的也不是没有,苏苜遇见过几家猎户,他们的日子便是天差地别。苏苜还用口粮与盐同他们换了些野味,野鸡,野兔,甚至还有一种大山中鹿,不少人也会用粮食换上些肉食打打牙祭,猎户也乐意,毕竟光吃肉可不行。猎户也会狩猎大型的生物割下毛皮去镇中,城里换粮食,不过这要等到来年了,他这一趟下来路程太远。“你要去镇上?”猎户在锅子中撒了一小撮的盐调味,锅子中山泉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将一整只煮的烂糊,夹出一块递给苏苜。“是的,谢谢。”苏苜谢过回答道。“那路程可就远了,还有四五十里地呢,况且这山中路不好走,弯弯绕绕还得走上数天,才能到。”猎户大致给苏苜讲了一个方位。为什么要请苏苜吃肉,那是因为盐与茶叶,这些玩意精贵的很,一般人还真买不到,虽然只是一小块,但足以让猎户待他如宾,至于为什么不抢,能在这茫茫大山中行走,人可比猛兽危险的多,偷鸡不成,蚀把米那还是小事,死在这大山中的常有。况且苏苜这一身道士打扮,多少带些神异,那是更加的不敢招惹,犯不着。这鸡汤稍稍加些菌菇,撒些盐便是天大的美味。扯下一半捞到苏苜的碗中。热气升腾,香味扑鼻,鲜嫩的鸡肉,再喝上一碗浓郁的鸡汤,整个人都暖了。从猎户的口中得知,这数百里大山名叫栖阳山,而离这最近的城镇叫吟啸镇,因为镇在山谷中,常年能听到虎啸声而得名,有人说这是虎啸,有人说这不过是大风穿过山谷的声音,更甚者说是见过一头四五米高的巨虎在山林间出没。“这山中是有虎没错,但四五米高的巨虎,我在这栖阳山打猎都二三十年都没有见过,有那也是在山林的最深之处,人迹罕见远离人烟的地方才会有巨大的生物出没,而且这些虎大多是成了精得了道的,有了灵智便会绕着人走,除非这只老虎是食人的恶虎。”“我是没有见过,倒是大蛇见过,我当初追着一只鹿误入了栖阳山的深处。”“那里到处都是密林瘴气,我顺着光亮前进,误打误撞进入的。”“那条蛇足足有数十米长,盘踞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之上,额头隆起似有成龙之相。”“当时我离那巨蛇不过百米远,那蛇瞳看过来时,我整个人都发冷发寒,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我当时都以为要命丧黄泉了。”“然后呢。”苏苜问道。“然后,那条巨蛇似乎有了灵性,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游入榕树下一池塘是中了,光是目测便有十五六米长,比这盆口还要粗壮几分。”猎人想到便浑身一抖指着炖煮野鸡的大锅说道。“然后我便误打误撞的走出了密林,当回过神来时便已经在家中了,之后我便高烧不止,挺了好几天才挺过来,在然后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你这是被那巨蛇施了法,不然你可能连那密林都走不出去,是那条巨蛇帮的你。”苏苜缓缓说道。猎人想了想似乎也回过味来了,旋即一拍大腿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当初那森林深处又黑又密,树木高且粗枝叶将天空都遮蔽住了,不时还有薄薄的雾气遮挡视线,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理应是不可能走出来的,说起来我应该感谢自己遇到的那条巨蛇。”“对了,要不然你便走不出来了。”:()红尘证道,我为在世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