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盛屏依据喜儿那日记下的地址,挨家挨户的送妆奁、介绍新产品,中午还被其中一户人家留下吃了一顿饭,直到天擦黑,盛屏才回到杨柳巷,一身疲惫,嗓子略痛,她一进门就先去厨房灌了两杯水。
王秋云本来在灶前烧火,见她这样,就说:“我做了红糖糯米饭,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盛屏摇头,“不饿。”
听她嗓子都哑了,王秋云起身给她泡罗汉果,“喝这个,对嗓子好。”
盛屏拿两个杯子来回倒水,温热以后缓缓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让她舒缓了一下脑袋的肿胀感。
“她们可喜欢香露?”
盛屏点头,“爱不释手,有几人都重新梳妆换衣试香露,还约了三天后去王府赏菊。”
“你可要去?”
盛屏摇头。
当时她很怕王府是原主前夫家,好在不是,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得知王英的妻子是要去的,若她去了那就是冤家路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闲话来,她决定还是避着点儿比较好。
不过想来也是有些奇怪,王英都知道她回来万山镇了,他妻子会不知道?王家在镇上也是乡绅富贵人家,挨着林府,即便两家有过龃龉,彼此不往来,也不至于私下不来找她吧。
倒不是她盼着王英妻子找上门来,实在是过去的事悬在她头顶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哪天哪时哪刻就爆炸了,尘埃不落定,她就无法安心。
但在面对王秋云询问她为何不去时,她只能说:“你忘了,三天后就是初三,王水到的那天,刘七也要跟着来,我还要想几个法子考验考验刘七,一心不好二用,圆圆的婚事为重。”
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圆圆招婿上门肯定比嫁出去好。
刘七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备选人,但她也是要认真对待的。
两人正说着,蒋鹭进来了,本来他早该回来的,受林生源的请,抄写了两卷经,这才回来晚了。
关于刘七的事盛屏跟蒋鹭说过,他也上心得很。
“相公,过几天刘七就要来了,你说能有什么法子试试他的人品。”
蒋鹭道:“这怎么试得出来?他肯定知道来这里我们会考验他,若是演起戏来,谁能看得出来?”
盛屏觉得也是,但她还是有些坚持的,“那就看看模样和性格吧。”
王秋云道:“表哥说他认得字不多,但是账算得好,学得很快,当是个聪明人,平时话不多但也不是寡言之人,又勤快有眼色。”
蒋鹭道:“若非有过人之处,米老太也不会轻易做这个媒。”
所以这个人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上进、聪明会来事的,在这种情况下,想知道他的本性几乎是不可能。
不是盛屏天然的就把他往坏的地方去想,而是在传承文化如此根深蒂固的当下,刘七显得格格不入,让人不得不防。
听了王秋云和蒋鹭的话,盛屏颇有些心灰意冷,“看来红娘也不是好做的。”
突然她想到了伍娘子,她可是专业人士,自然有过人之处,不如请她出马。
“不然我们去找伍娘子谈生意,正好让她帮忙掌掌眼。”
王秋云和蒋鹭都认为可行。
灵犀馆生意太好,伍娘子不是在准备婚礼就是在说媒的路上,为了能及时的与她相遇,盛屏起了一个大早,天都还没亮,夜香郎还在工作,盛屏就在蒋鹭的陪伴下去了灵犀馆。
伍娘子还在睡,被左青儿叫起来,还以为盛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她说,得知她的来意后,满不在乎的一口答应,“包在我身上,定不让盛娘子失望。”
话音一落,伍娘子目光在蒋鹭身上流连了一会儿,“盛娘子好福气,蒋相公一表人才。”
蒋鹭没说话,盛屏倒是表现得有些扭捏,难得露出害羞的神态。
从灵犀馆出来,盛屏拉着蒋鹭去吃锅盔、喝豆浆。
吃过早餐,天也亮了。
“相公,我陪你去林府,然后我再去铺子。”
蒋鹭点头。
两人沿着街边一路走到住宅区,眼看着拐一个弯就要走到林府那条巷子时,盛屏拉住蒋鹭,让他走另一条路,“那边也能到林府,有棵很大的榕树,上面好些鸟窝,有时候还会掉鸟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