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要死在这里?
盛屏心情很复杂,判她死刑,她还能知道终结自己的日期,也比这样沉默关押,盼不到日出日落来得好。
夜深了,昏暗的牢房里,传出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受潮发霉的气息,一缕缕的往盛屏鼻子里钻,而她已经在地上趴了大半天了。
身上的疼痛过去以后,冷热感又袭来,一波波的没完没了,盛屏后知后觉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在发热,她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撑着地赶紧坐起来,打开食盒,将已经凉透的食物慢慢吃进去,而后裹着被子躺下休息。
眼皮很重,重得几乎抬不起来,盛屏只得放任不管,渐渐昏睡过去,直到被子被人扯开,后背挨了两巴掌,她在昏沉迷糊的意识里醒来,努力睁眼去看来人,是大娘。
“吃饭。”
盛屏有点儿激动,这么多天,大娘终于愿意说话了,虽然只有两个字。
“大娘,外头可有人想见我?”
大娘没说话,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陶壶,“喝药。”
盛屏摇头拒绝,被大娘按住头灌了进去,一股浓郁的姜味儿在嘴里散开。
盛屏呛得直咳嗽,大娘灌完姜汤,又抓着盛屏往食盒那儿拖,“吃饭。”
不想再被强灌的盛屏,这次学乖了,主动地拿起筷子吃饭。
大娘没有离开,直到她吃完了饭,才将食盒收拾好拿走离开。
盛屏被强灌了一碗姜汤,又吃了一碗米饭,头重脚轻,肚子也难受,躺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动。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牢里越来越冷,地面出现了积水,把秸秆打湿了,盛屏没法子,只能披着棉被靠墙休息。
身体越来越难受,支撑不住终究还是滑落在地上,接触到地面的那瞬间,冷冰冰的水穿过衣服贴着她皮肤让她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盛屏醒了,她脑袋都迷糊了,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颤抖着手在地上划拉了一次又一次,在碰到一个毛茸茸的温热物体时一下子清醒过来。
盛屏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艰难挪动到门前,用仅剩的力气拍打牢门。
门上的锁发出叮叮零零的声音,在安静的牢里动静显得格外大,好半天,盛屏才听到了人声和脚步声。
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盛屏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终于,人到了她跟前,隔着木门,盛屏抬眼看,并不是每天送饭的大娘,而是两名衙差,他们看盛屏的眼神很冷。
“我要见县令。”
两名衙差抱胸冷眼看她,不言不语。
盛屏感到不对劲,她把声音提高了些,“我要见县令。”
其中一名衙差慢悠悠取出腰间的钥匙把门锁打开。
门开了,外头两个人没有动,盛屏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弄不清这两人到底是为何而来。
就在三人沉默对峙时,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人到来时,衙差已经把牢门打开,把盛屏提溜出来了。
江文志看她神智还算清醒,松了一口气,“走吧。”
盛屏被衙差拖拽着出了幽暗潮湿的地牢,但也没有被放,只是又被关进了一间院子,门照样锁着,也依然有人送饭,饭菜一看就是王秋云准备的,这让盛屏稍微放了点儿心。
在潮湿地牢关了半个月,伤寒咳嗽是必然的,好在有大夫来看过,给她开了药方子,也有人送药,一天三顿的比送饭还及时,还监督着看起亲口她喝完才走。
盛屏没法判断这药里有没有被下药,她只知道她不能不喝,配合点儿还能少受点儿苦。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盛屏身体好多了,加上每天能吃饱饭,睡好觉,精神上也不再苦闷,除了无人与她说话,无法得知外头的消息,其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