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么想着上来观星了?”周守全紧扣住李拂爱的手腕,直直的牵着她坐下。
走路带起来的风掀起李拂爱的纱衣,她抬起手,浅白纱衣就自然又滑回肩部。
李拂爱回答道:“到春天了,星象变换,我想着来看看有没有漂亮的星座。”
周守全一手拢着李拂爱的手腕不放开,一颗心分成两股心思,一丝系在二人的手上,分出一丝问:“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可惜,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看出繁星点点,万里无云。”李拂爱慢慢说道,一缕缕的顺出自己铺垫的话,“我看出,明日定是个好天气,若是再请教请教高人,一定能看出更多。”
周守全沉浸宫廷多年,深谙旁人的欲望喜好。他瞬间就懂了她的想法,但李拂爱平静外表下按耐不住跃动的心却被周守全看穿了。他心里藏着点坏心眼,故作没听懂的样子,只安慰道:“你是外行人,不懂也是正常的,你能看出这么多,已经强于大多数人了。”
他一板一眼的说着,让期待的李拂爱算盘落空了。
李拂爱消沉的沉下肩膀,她在心中思考片刻,决定直接问出来。
她一鼓作气,手腕顺遂的从周守全手中抽出。两手握成拳,相抵着放在桌上。拳心朝下,上半身靠在桌边,李拂爱忐忑的问:“你还记得那日南湖岛上,我跟你说过的钦天监监正的女儿吗?”
周守全手指平铺,可惜的看着李拂爱的手腕从他手心溜走。
“记得,怎么了?”
周守全收回手,全心全意的回答李拂爱的话,心中玩味,有些期待李拂爱怎样才能把他带回她想问出的话题上。
李拂爱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咱们住在一起这事,我能告诉她吗?”
李拂爱随后连忙补充:“你想啊,她知道了,她那个做监正的爹八成也会知道,要是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解释,两只手紧握,面上略带担忧。
周守全看着李拂爱不断张合的嘴,入了迷。他的心跳清晰又规律,落在耳朵里,像在里面奏了一曲。
他面露桃色,微微低头,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欢喜:“你愿意公布我们的关系了?”
他们的关系,终于能更近一步了吗?
周守全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全然忘记了李拂爱话中“住在一起”这四个字。她只是陈述事实,周守全却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李拂爱呆愣道:“昂。”
她看着反应略大的周守全,毫无波澜的吐出这一个字,心中生不出半分涟漪。
李拂爱观察着周守全的神情,见他没有为难、没有忌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放心的松开紧握着的双手,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品尝。
周守全笑了,清秀的眉目舒展。他本是大漠人士,却长在宫廷。潇洒的眼眉混着拘谨的守礼,被清冷的月光一照,像夏日夜晚水边的青荷。
“我同意,告诉她吧,你再多告诉几个人,好不好?”
李拂爱握住糕点的手一僵,碎渣掉在衣袖上,她却并未立马拂去。
她盯着周守全的脸,重重的咬下半块糕点。她移开目光,含着它顿了两秒,又嚼起来,口齿不清的说:“我哪来那么多朋友……”
李拂爱另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衣袖上,被沾了一手的糕点渣。她又默不作声的摩挲摩挲手,使劲弹走了一手的渣渣。
“不说了,你同意就好了,我就没什么担忧的了。”李拂爱站起来,目光转向窗外,指着外头说,“咱们看星星去。”
周守全失望的低落目光,但李拂爱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乖乖的跟着李拂爱走了出去。
二人肩并肩,对着满目的星空指指点点。
今夜月色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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