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锤,以前都不怎么用,都是放在仓房里的。
“国峰啥前儿来的?”王美兰没在杀狍子的事上多说,只对赵国峰道:“我那前儿还跟你哥说呢,让他一会儿找你去。”
说着,王美兰冲前院方向一摆手,道:“国峰,你屋里去吧,进屋暖和、暖和,这活不用你伸手。”
“没事儿啊,嫂子。”赵国峰道:“我们哥俩给这狍子杀了。”
“可不行,这活可不能让你干。”王美兰笑道:“这么大屯长,哪能让你干这个呀?”
王美兰此言一出,赵国峰哈哈一笑,而在一旁的李如海暗自腹诽:“我那么大个家属主任,我还得给你干采购呢。”
“嫂子,你要不用我,那我先回去了。”赵国峰甩手向屯部的方向一比划,道:“屯部没人不行啊。”
“那让你哥送你。”王美兰向赵有财那边示意了一下,紧接着又道:“中午开饭,我让他请你去。”
这才是真心请人吃饭呢,要不然人家咋好意思自己来呀?
“行,行,嫂子,那我走了哈!”
“国峰,那我不送你了哈!”王美兰给赵有财个眼色,赵有财陪着赵国峰往前院走去。
当两个人消失在墙角的一瞬间,王美兰咧起的嘴角向下一沉,然后她转身就奔八磅大锤跑去。
这时的小毛驴,一双耳朵向脑袋两侧耷拉,和初见一只耳时有些相似。
王美兰双手握着锤杆,回头又奔狍子而去。
“大娘!”李如海见状,忙道:“我帮你抻着那绳子,要不怕你闪着腰啊!”
这一锤要抡空了,就容易闪着。
“不用!”王美兰话音落下,大锤横扫而出。
“呜!”锤头扫过,有个短促的破空之声。
“噗!”一声闷响,锤头触碰到狍子天灵盖。
“啪啦!”狍子如触电一般,猛烈地将身弹起。
但下一秒,狍子身体一僵,两眼一翻,口鼻流血,气绝身亡。
锤头落地,王美兰手拄锤柄,喃喃自语:“不能让它遭罪,要不多残忍呐!”
围观的李如海和小毛驴,大气都不敢喘。
“如海,进屋帮大娘拿盆出来,放血、扒皮。”王美兰说完,转身拖着大锤而行,准备将其放回原处。
“大娘啊!”
“嗯?”王美兰回头看向李如海,就听李如海道:“我错了。”
“咋地了,如海?”王美兰诧异地道:“你又干啥坏事儿了?”
“没有,大娘,我是想起我以前犯的错误了。”李如海道:“我不应该跟着选家属主任!那啥……大娘,等再选举的时候,我出去给你拉选票,保证让你选上。”
……
套上白大褂,背上猎枪,他是纵横山林的赵把头。
脱下白大褂,赵有财虽然还穿着那件令一只耳闻声丧胆的破棉袄,但他仍只是赵厨子。
“呲啦……”
一条收拾完的鲫鱼下锅,热油一煎,鱼皮抽动。
紧接着,赵有财将一条又一条的鲫鱼下到锅里。
而在旁边四脚八叉凳托着的大盘子里,装着煎好的四条鲤鱼。
煎鱼腥味极重,院子里的狗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