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042（第2页）

“……行，那直接去餐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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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肠辘辘的小说家风卷残云地解决了精美丰盛的食物。

管家挺拔地站在她身后三步的位置，双手交叠，沉默的像一株植物。

她用吸管搅了搅橙汁，几乎半个身子趴在了干净的桌上，眼睛眯着，似乎就要倒头睡去。

管家上前一步，弯下腰，但依旧克制地维持着隔了一人的距离。

他背后束起的亚麻色长发垂落在胸前，削弱了几分机器的刻板和冷淡，他放低声音问道：“楚小姐，需要我将您带回房间吗？”

小说家支着下颌，仰着头望向管家，声音比他还要低，像是在说不能被其他人听见的悄悄话：“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呢，威尔伯？”

管家陷入了几秒的沉默，不带任何情感的视线却没有移开：“我很抱歉，这会让您感觉不适吗？”

“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她能从那双无机质的褐色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管家依旧保持着弯下腰的姿势，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

淡淡的笑意在她乌黑的眼瞳中晕开，小说家问道：“那盆松果菊还在盛开吗，监察官大人？”

管家陷入了长久的卡顿，仿佛一尊由水泥浇筑的雕塑。

最高明的战术官面对溃不成军的局面也会无从下手，再次出声，机器人管家平和的声线变得冷冽暗哑，“是的。如果您愿意，随时都可以来看它。”

楚轻舟向后靠去，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她垂下眼睑，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低落地道歉：“我违背了约定，对不起，伯希瓦尔。”

一阵衣物摩擦的动静。

鼻尖处传来皮革的气味，脸颊处传来略微粗糙的冰冷，一道温柔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您没有失约。”监察官低头与她对视，“在今天的最后一分钟，您选择来见我了。”

只有她能看见的红色警报忽闪忽灭，霎时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系统惊慌：【啊——！宿主你的静息心跳飙到137了，怎么会这样？】

宿主冷静地回复：【我对皮革过敏。】

面上淡定自若的小说家微微侧头，避开了那只包裹在半截黑色手套中的骨节分明的手。

监察官一愣，自然地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神情因背光而不甚分明，“夜色已深，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回房歇息吧。”

行动先于意识，等回过神来，面对监察官疑惑的眼神，她才意识到自己握住了他的手臂，剪裁合体的西服外套也因此留下了几条深深浅浅如浪潮似的的褶皱。

想要道歉，嘴巴却莫名其妙地吐露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我可能不能养你了……我养不好猫，我还是撤回那句话吧。”

监察官安静地听着，内置的高清镜头纹丝不动地对准了慌乱的小说家，旋即平静却不容置喙地回复道：“我不接受。”

楚轻舟：“？”

监察官转而问道：“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谁对您说了什么吗？”

“我……”确实，莫名其妙的就要撤销约定对他也不公平，楚轻舟想了想，决定将一部分信息隐瞒后告诉友人，“我有一个朋友，她养了一只，额，宠物，但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她每周只有一天中能抽出短暂的时间陪伴宠物，而宠物由于缺乏陪伴陷入了抑郁，像她这样的情况或许不应该去养宠物，你觉得呢？”

觉得好像没和弃养监察官的事情联系起来，小说家又补充道：“我的情况与她差不多，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不可能有固定时间来陪伴你，就像之前我答应了回消息但因为写作忘了，之后类似的情况可能还会发生。与其之后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不抱有期待。”

她仰着头，说不清是希望得到支持还是否定，只是固执地追求着一个答案。

“以旁人的视角来看或许是这样。”

她明亮的眼神黯淡下来，但监察官又接着说：“但您有考虑过宠物的意见吗？”

楚轻舟呼吸微滞，心中猛地一沉，陷入无言。

“需要陪伴本质上源于对主人的思念和喜爱。”他垂眸看着哑然的小说家，轻轻笑了下，“您认为谁是主人都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