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秋辞醒来时,锦被妥帖地盖在身上。
室内弥漫着一丝隐约的檀香,晨光透过窗棂洒落,映得一片金辉。
她微微侧头,指尖拂过鬓角,浑身酸软的不适提醒着——
她昨夜确实醉得不轻。
沈秋辞坐起身,下床后缓步走到铜镜前。
抬眸一望,便怔住了。
镜中人依旧是那张芙蓉面,肌肤胜雪,眉间尚带着些未褪的醉意。
只是,那双唇……竟然肿了。
色泽深艳,像是秋日熟透的樱桃,被人细细碾过,隐隐泛着湿润的光泽。
她抬手触碰,指腹微微用力,竟有些刺痛。
脑海中零散的画面倏地涌现——
酒意翻涌,她沉入温暖怀抱,似有粗糙的指尖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而后,是灼热的呼吸落在唇畔。
携着一丝凉薄的气息,生涩而克制地印下去。
沈秋辞陡然回神,酥麻之意窜上脊背。
她竟……被罗丑吻了。
思绪翻涌之间,胸腔里弥漫着一丝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情绪。
她心中默念着那人的名字,面上却微微发烫。
昨夜那一吻,虽是酒后失控,可那份隐秘的情愫,却像是悄然生长的藤蔓,盘绕在心尖,叫人不敢碰触,又无法忽视。
不知是羞赧,还是懊恼,她轻轻咬住下唇。
可那处微微肿胀的触感,又让她猛然松开。
唇上还留着他的痕迹。
更可恨的是——
她昨晚竟不完全记得自己是否……回应了。
沈秋辞拧眉,心里有些懊恼。
她昨夜酒醉,意识昏沉,竟被罗丑那般亲了去。
虽是醉后失控,可那一吻落得太过真切,仿佛还带着他独有的冷冽气息,在她唇上灼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痕迹。
她一向冷静自持,此刻却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便是她身中那药的时候。偏偏之后,又屡次被他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那一吻像一根细丝缠绕在心头,稍稍一拉,就会在心里勾起某种未曾言明的情绪。
暧昧,亦克制。
沈秋辞不是不懂。
她知晓唇齿交缠意味着什么,也明白那一刻他低下头时的隐忍。
可她无法回应,也不该回应。
论礼法,她即将嫁与瑞王,纵然那场婚姻只是权宜之计,无关情爱——
可她的名分仍在,她与罗丑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