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变故（第1页）

布鲁德海文是一个夜间辉煌的城市。博彩业几乎支撑起整座城市的经济运转。自太阳西斜的那一刻，黄昏笼罩海港，妖魔鬼怪便自阴影处诞生、肆虐。

派翠克熟悉这样的场景。这座城市在他眼中如同一座巨大的游乐园，霓灯华彩，纸醉金迷，每一处都与他童年的所见所闻重合。

他似乎有些理解迪克为什么会选择一座这样的城市。他们都是出生自游乐场的表演明星，天生需要舞台。

他行走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走廊中，现在是下班时间，警局内只有指几个值夜班的警员。周与他同行，如此一来，那些留守警员不友好的态度也算不上问题。

他熟门熟路地在册子上画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对留守的警员露出友善又狡诈的微笑，“我想到一些问题，也许能给案件带来新的线索。”

绝大多数布鲁德海文的警员都不是非常有责任感的家伙。派翠克来前特意让周打包了几盒甜甜圈作为宵夜。

警员们犹豫了一下，接过派翠克的示好，勉为其难道：“记得开录像机，我们要保留这段录像。”

派崔克笑而不语，安然地坐在审讯室里。等待吃人嘴短的警员将他点名的人物提过来。周趁着没人的空档问：“不继续盘问白天接受审讯的人吗？”

“有时候软弱同样是一种固执。”派翠克翻了翻白天的审讯记录，“胆小，自私，习惯性推卸责任，寻找借口消解自己的内疚感。这使得他们在认罪阶段会显出超出寻常的固执。”

他的微笑有一丝轻蔑，“这种人一旦接受了催眠。反而会成为最坚定不移的战士。坚信自己脑海中被植入的念头。”

他点了点名单上的另一个名字，那是他本次审讯选择的目标人物。

“他不一样，与妻子成婚三年，有一个儿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家庭生活美满。在布港警方与FBI联手打击帮派前，他退出帮派，干起了卡车司机的工作，在布鲁德海文、哥谭、大都会三地运输建筑材料。”

那辆满载打手冲进停车场的卡车正是这位卡车司机的座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无论结果如何，作为卡车的提供者，他不可能逃脱警方制裁。

“没有靠谱的关系，这份肥差落不到他手里，他没有理由放弃自己的前途，来参与一场胡闹似的袭击活动。”

周蹙着眉，双手抱臂，不愉快道：“你之前就发现了，为什么白天要演一出催眠失败的戏。”

派翠克两手一摊，“我的催眠确实失败了，没有演戏成分。”

周麻木地盯着他，金发男人向后仰进椅子里，面露无辜，“我不希望再遭遇几次布鲁德海文的城市特产，这些盛产超级罪犯的城市总是有特殊的伴手礼。”

周心中微微一动，“警局里有他们的卧底。”

派翠克眨了眨眼睛，依旧是那副无赖的口吻，“我没说，是你说的。”

跨越喧嚣热闹的半个城市，夜翼的秘密基地里，夜翼刚为自称“杰西卡”的女人完成了一次身体检查。

克莱尔在一旁抱臂围观。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座秘密基地，与上次相比，这里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她猜测这只是夜翼在布鲁德海文诸多地鼠洞中不起眼不重要的一个。

进度条走到最后，电脑屏幕上弹出杰西卡的医疗报告。

克莱尔接了一杯水，递给手术台上坐起身的杰西卡，“感觉怎么样？”

杰西卡揉了揉太阳穴，她湿透的长发如同冲上海岸后被曝晒过的藻类，干巴巴直板板地贴着头皮，衣物上析出细小的盐粒。

“糟透了，但感觉更多是因为在海里淹了一回。”

克莱尔扯了扯嘴角，“不客气，你的拳头也挺重的。”

暂代医生职务的夜翼转过来，对气氛不冷不热的两个女人道：“她体内的激素水平正以惊人的速率下降，一些奇特的化学物质正被代谢出她的身体，这也是她能和我们正常交谈的原因。”

克莱尔审视眼前狼狈的对手，“这么说，她之前的行动都是受他人指使。”

“严格来说，一种特殊的激素控制了她的行动。”夜翼道，眉宇间浮上些许阴沉，“我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激素的资料。”

他的数据库，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蝙蝠的数据库。这证明他们的对手不处于蝙蝠甚至正义联盟活跃的范围内。

克莱尔问道：“你对之前的事有印象吗？”

“真是好问题，我不是很乐意谈这些事情。”杰斯卡僵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