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城西城住着许多小生意人,这里是除北城外,房屋最好的一处。这里亦有许多小商铺,价格多半比南城的东西贵些,但品质也更好,于普通人而言,能在此处有房子,再寻份工作,日子便能很好地过下去。
萧定澜没有休息,他和萧福一起,带着数名侍卫送叶芷苓到了城西。
近年南渊城与南疆诸国通商,镇南侯还在锦川城开了许多家专门售卖南疆风物的铺子,又组建商队,由侯府军士护送商队前往京城等地售卖货物,挣了许多银两,南渊城下辖各县都能足额发放俸禄,还能有余钱修缮房屋。
此次给青溪镇百姓居住的屋子便是由此得来,刘县令挑了几处相邻的房子让他们挑选,对于叶平顺和江巧云则额外关照,给了一处前店后屋的房子,还有一处小院。
“殿下,叶姑娘,便是这里了。”萧福指着一扇紧闭的院门说道。
萧定澜接过叶芷苓手上的缰绳,四处看了会,指着斜对面的茶馆说道:“我在那儿等你,侍卫们散在周边,你去吧。为防万一,近日还是住在侯府为好。但你今日可和爹娘多待一会儿,不管再晚我都等你。”
叶芷苓感激地看了一眼萧定澜,待他和侍卫们都离开此处,便轻叩院门,说道:“爹,娘,是我,芷苓。”
说罢,便听得里面脚步声响,有人匆匆而来。
不一会儿,院门便打开了。叶平顺和江巧云看着叶芷苓,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搂住她。叶芷苓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过了许久,叶平顺才拉着江巧云和叶芷苓往院子里走。
“咱们到屋里说话。”
叶芷苓哭得太狠,一时还有些懵懵的,只跟着叶平顺往里走。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房子布置得和以前的家里很像,连桌椅的方位都是一样的。
江巧云打了热水,拧了帕子替叶芷苓擦脸,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闹的,最近都没睡好吗?如何这么憔悴?让你爹给你抓几副安神药。”
叶平顺也走过来看她:“看起来是有些累到了,这是怎么了?”
叶芷苓接过帕子,自己猛擦了几把脸,醒了醒神,说道:“无事,近日侯府有些忙,过些日子就好了。”
叶平顺坐下,叹气道:“你到这里来寻我们,想来是知道镇上的事情了?”
叶芷苓没敢多话,低着头,轻轻应了声“是”。
“原本我们对镇南侯多有怨言,虽然知道这些年大家日子越来越好过是因他家之故,但……不提了。这次镇上出事,那位将军和世子一早便到了,忙里忙外。后来又把我们安置在南渊城里,每家都给了银两,算他们有心。”
江巧云看着院子,眼中也泛起怀念之情:“这里和咱们家之前多像,芷苓,今后这里就是家了。”
叶芷苓努力忍住眼泪,她也很感激谢见月,能为自己的家人做这么多。
“爹、娘,你们没事就好。家没了,重新建就可以,左右如今也有了房子,还有银子,咱们可以继续开医馆。”
江巧云听到银子,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说道:“偏我忘了此事。”随后便走进卧房,拿了银盒出来。
“银子咱们是不缺的,这些年下来本就攒了不少,都带出来了,连这个银盒都抢出来了,你看看,可有损伤?”
叶芷苓接过银盒,仔细查看。这个银盒比之一般的银盒要坚固许多,虽经历了这么多事,仍然完好无损。
“很好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爹、娘,还有些事情我想知道。你们都会武艺,那天可有见到歹人面目?知道他们是谁吗?将军说是南伽国圣女派人来的,可我不信。”
叶平顺顿时有些踌躇,不知是否该告诉叶芷苓,江巧云也有些不愿说。叶芷苓见此,便知他们看出来凶手是何人了,追问道:“爹、娘,此事你们必须告诉我,他们多半是冲我来的,若是我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迟早有一天会遭毒手的。”
“胡说什么!你是气运圣体,全天下人被抓你都不会被抓的。”
“只怕有心人,再好的气运也挡不住别人故意为之。”
“是血祀卫。”江巧云说道。
血祀卫是南伽国圣女的护卫,他们自小招募而来,只听圣女一人调令。平日他们藏于深谷,外人不知其名,更不知其形。
“血祀卫一般不离开南伽国,上一次离开,还是玉瑶圣女派他们到南渊城来襄助楚王,那一次差点杀了如今的镇南侯。”
这些人以血为誓,会永护圣女周全,听从圣女号令。每年七月半,还会行祭祀之礼,向千境墟天蛛进献自身血液,故名血祀卫。昔年玉瑶在时,血祀卫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如今他们能越境屠镇,说明他们又恢复了元气。
“我还想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是怎样屠镇的?”
叶平顺和江巧云对视一眼,将那夜的情况慢慢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