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无法,见叫不开门,又不好硬闯,只好先去顾芷屋里,同她商量。
可她一进门,对方却只是伸直了手掌,不发一言。
“什么?”柳依依又是一阵蒙圈。
“我早上怎么说的?”顾芷收了手掌,有些不悦。
“哦哦,我这就去。”柳依依当即一拍脑袋,想起早间的允诺,连忙转身。
临出门前,她又犹豫着回头,问道:“他这都一天没吃没喝了,会不会有事?”
“一天而已,饿不死。”顾芷盯着自己新染了蔻丹的指甲,淡然道。
“那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前两次,病症过后就好好的,跟没事人一样。怎么这次,反而有些神神叨叨的?”柳依依不禁低头嘀咕。
顾芷不搭话,只是轻哼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碟子。
柳依依再不敢耽搁,忙飞奔去了厨房。
也是怪她自己,若是早一点想起来,直接从店里留一些带回来就好,哪还需要这会儿赶着做。
可天下没有后悔药。
柳依依一边在心中哀叹,一边认命地饿着肚子揉起了面团。等点心做好,她自己先囫囵吞了几个,才码放好糕点,给顾芷端去。
看对方慢条斯理地拿起糕点,又是小口小口地咬着,柳依依看得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催。
好不容易等对方停了口,用帕子擦了手,又抿了口茶,她赶紧上前问道:“姐姐可是吃好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去喊顾安过来。”顾芷颐指气使。
柳依依也不敢问,免得问烦了对方又耽搁时间,忙依言照做。
顾安进得门来,也有些心不在焉。公子一天没让他近身,里面情况如何,一点不知,他心中十分焦急。
顾芷端正了坐姿,拧眉问道:“你家公子,可是见不得血?”
“啊,是!顾大夫,您是怎么知道的?”顾安惊讶地抬头。
“那为何见不得血,你可知道?”顾芷不答反问。
“唔,听说,是和主母有关。主母病逝时,咳了不少血,那时公子还小,不过六岁,眼见着主母咳血而亡,怕是有了阴影。”顾安凝神思索,喏喏出声。
“就这些?他可伤过人,见血的那种?”顾芷眉头一皱,继续问道。
“哦哦,有,有。经您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公子七岁那年,也有过这么一出关在屋中不吃不喝的例子。那次,也却实是不小心伤了人,还……还见了血。”顾安眼神一亮,接着说道。
“那次也犯了病?”顾芷追问。
“嗯,是。”
“伤了何人?”
“伤了……家主……”
“家主伤势如何?”
“伤了脖颈处,血流不止,当时看着可怖,不过大夫说只是皮肉伤,隔几日便好了。家主却怒不可遏,将公子关了禁闭。公子便在房中闹绝食,很是萎靡了一阵,最后还是忠伯在门外劝了许久,才把门劝开。”
柳依依听完,唏嘘不已——“母早亡,父不爱”,他身世如此凄凉,怪不得会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这么冷淡。
柳依依还兀自沉浸在对风清扬悲惨身世的同情里,顾芷却是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
“呃,什么?”柳依依一头雾水,望向顾芷。
“我知道他为何此次症状会不同以往了。”顾芷嘴角含笑。
“那你赶紧治呀!”柳依依欣喜不已。
“治不了。”顾芷摇头。
“为何?”柳依依疑惑。
“此乃心病,还需心药医。”